第 五 章 红妆效命 [5]
陶芙道:“姥姥在拿我取笑了。”
崔可清插言笑道:“娘绝不是这个意思,说真个的,我们母女虽然为了本身的私仇而插进这件事,但自从见到陶姑娘后,就是没有私仇,我们也愿意尽一切的力量帮助你,我们是女人尚且如此,别说古大侠了。”
崔妙妙笑道:“像李夫人不也是一样吗,她一见你就投缘,即使李光祖那样的一个恶人,对你也不忍心下毒手,你们在打斗时,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伤你,但他都轻易地放过了,这次栽赃的阴谋中,他把我们母女与古大侠都套上了,就没有你的份,可见你的天生丽质,连恶人都可以感化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陶芙感到一阵羞啬的得意,那是崔妙妙对她气质与品貌的夸赞,但也有着轻微的愤怒,那是为了李光祖对她的侮辱,沉默一阵才道:“我觉得古大哥肯去看聂红线,实在是件奇怪的事。”
崔妙妙也感到意外地道:“是的,以古大侠平素的为人,的确不可能有这种举动,也许他对陶姑娘的用情太深了,才肯如此不计个人荣辱来帮助你。”
“那个聂红线长得美吗?”
“不算难看就是了。”
回答这句话后,崔妙妙才体会到陶芙问话的本意,忙又加以补充道:“跟姑娘比起来,姑娘是天上的月亮,她只是秋天的一颗萤火,姑娘千万别往歪处想……”
陶芙轻轻一叹道:“我不知道明月有多光辉,也不知道秋萤有多可爱,但是我从古人的诗句中倒可以捉摸到一点,轻罗小扇扑流萤,那是多美的情景,明月虽光辉,却高不可攀,流萤是信手可握的。”
崔妙妙没有想到随便一个比喻,竟会引起陶芙这种的想法,虽为臆测,却也颇为有理,可见这盲目的女郎,内心是多么细弱善感,因之一笑道:“姑娘!你若是持有这种想法,就是对古大侠的侮辱,他是那种人吗?”
陶芙这才不响了,长叹了一口气,三个女人在屋中默默地对坐着,外面连声的炮竹,送走了一年残冬。
这时的古秋萍却骑在马上,向着木椟镇飞驰,也赶在天亮时到达了,李光祖他们寄居的叶府是当地首富,也是名满邻里的良医大善人,一大早就有许多人聚集在门口进进出出,向叶善人拜年了,古秋萍跟着大家,进去探视了一番,却是叶府的老管家出来应酬。
他再一打听,原来叶善人全家起了个大早,乘了车子到乾元寺拜佛去了,他装做是苏州城将军府的,奉将军之命,来向李光祖大老爷拜年。
那个老管家说:“李大老爷也烧香去了,只有一位姨奶奶因为身子不舒服留在家里,相公,是否要见一见。”
古秋萍道:“那也是一样的,麻烦老人家通报一声。”
老管家将他带到后面,先进屋子去禀告一声,就听见聂红线不耐烦地道:“叫他进来,俺们没这么多礼。”
古秋萍在外面道:“姨奶奶,是我。”
聂红线一听声音,忙抢步走了出来,看见果然是古秋萍,脸上变了颜色,古秋萍笑着道:“除了拜年之外,我还有点事要奉商,请姨奶奶借一步说话。”
聂红线沉吟了一下才道:“那就进来吧!”
老管家识趣地退走了,聂红线关上门,又上了门栓,然后朝古秋萍道:“你胆子真大,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古秋萍微笑道:“有什么关系,李光祖还能吃了我。”
聂红线轻哼了一声,道:“你莫以为他只剩一只手,要知道他的功夫全在右手,断了左手,对他毫无影响,何况这儿全是他的手下,一个个全是高手。”
“怎么,这个姓叶的也是武林中人吗?”
“你不打听清楚就莽闯着来了。”
古秋萍潇洒地一笑道:“我不必打听,李光祖既然投到这儿,必然跟这儿的主人有点关系的,但是我不在乎,不是强龙不过江,我要来就是有着相当的把握。”
“你的把握就是你那几个助手吗?那可不见得靠得住,这儿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比她们强呢。”
“不!我怎么会靠她们,我是一个人来的。”
“你的胆子真大,难道你不考虑后果吗?”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我只是来探探情况,相信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我动手。”
“怎么不敢,他们怕的是王大光,王大光一死,他们什么顾忌都没有了,幸好你来得巧,他们都不在家,否则你能出得了大门才怪,你知道姓叶的是谁?”
“就是不知道,我才来探探消息,江湖上没这号人物。”
“江湖上自然不会有这号人物,因为谁也不知道火眼神魔刘光远住在这儿,以大善人的姿态出现了。”
古秋萍不由一震,忙问道:“什么,他就是刘光远?”
聂红线妩媚地笑了一下道:“你想不到吧?”
“这倒是真的想不到,火眼神魔不是这样子呀。”
聂红线笑道:“正因为两人的形相完全不同,他才能安安稳稳地住在这儿,狡免三窟,而刘光远的隐身办法最为高明,他从开始出道走江湖,就准备了另一个身份,在江湖上,他是无恶不作的火眼神魔,在木椟镇,他是家喻户晓的叶大善人,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谁会把他们联想在一起呢?所以我说你来得太冒险。”
古秋萍道:“他这个身份伪装有多久了?”
“火眼神魔在江湖混多久,他就伪装多久。”
“那差不多有四十年了……不错,据我的调查,叶天绅在木椟落脚也有四十年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怀疑到他身上去,奇怪了,王大光怎么也不知道呢?”
“刘光远的掩护身份极为隐密,其余三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开罪了王大光以后,才透露给另外两个人知道。”
“你为什么不让李小桃转告呢?”
聂红线笑了一下道:“我也是不久以前才知道,我心里正在着急,怕你糊糊涂涂地摸过来,但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不过你的运气也不错,刚好他们都出门了。”
“刘光远怎么把这个身份伪装四十年之久?”
“那还不简单,戴上一张人皮制的面具,随时按照年岁,变更面具上的年龄,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呀。”
“刘光远要常出门跑的,叶天绅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木椟,四十年来,他每天还给人诊病,难道他能分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