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5]
瘦老人干瘪的脸上,作出了一片冷笑,双手抱拳道:“多谢尊驾手下留情,尊驾既坚不留名,我等也只有返回之后照实禀报了。”说罢,转脸看向二灰衣汉子道:“我们走吧!”
三个人转过身来,再也不说一句话,相继狼狈的去了。
火爆的场面,突然松驰了下来,客人重新落座,纷纷议论起来。
镇凉州黄习孔上前几步,来到了黑衣人面前,深深一拜道:“多谢仁兄仗义援手,得免黄某当众出丑,实在感戴不尽,仁兄请共饮一杯如何?”
黑衣人点点头道:“黄兄不必客气,在下正有几句话,要向兄等请教。”
这时白三泰,卢七爷以及李大官人,也都匆匆来到了面前,纷纷通名见礼。
黑衣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丝毫也不见先前对付黄衣老人那副傲态,随即被请在了白三爷等的桌上坐下。
白三泰唤来酒保,添酒加菜,重开筵席。各人敬酒一觥,黑衣人酒到杯空,显然沧海之量。
白三泰干下一杯酒后,抱拳道:“仁兄真天上神人也,在下等今天总算开了眼界,钦佩之至,钦佩之至!”
各人又重复着恭维了一阵。
黑衣人目注向白三泰道:“白兄太恭维了,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兄台,尚请据实相告才好。”
白三泰忙抱拳道:“仁兄请教,在下是知无不言。”
黑衣人道:“方才在下似乎由白兄嘴里听到有关金宝斋的一些事情,不知白兄是否再肯赐详!”
“哦……”白三泰尴尬的笑笑道:“这个……在下只是听人这么传说罢了,仁兄之意是……”
黑衣人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既然有这种传说,当然不是空穴来风。”
“是。”白三泰附和着道:“一定是有原因,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么,关于金宝斋的传说,又是些什么呢?”
“是这样的,”白三泰咽了一口酒,呐呐地道:“有人传说,是宇内二十四令的人,找上了金宝斋的司空远,逼着他交出买卖。”
“后来呢?”
“后来司空当家的不答应,好象彼此就闹翻了……”一想到了宇内二十四令在江湖中的威望,白三泰的舌头顿时就像少了半截似的,一时张口结舌,再也不敢说下去,黑衣人还在等着听下文,白三泰尴尬的叹了一口气道:“事无凭证,人云亦云,仁兄听过之后,也就不必当真,再说……”
“再说什么?”
“再……再说,”白三泰脸涨得通红,呐呐道:“宇内二十四令的人……可真是招惹不得!仁兄刚才见到的,只不过是铁总令主手下的几个小喽罗而已。仁兄,你千万要小心才是。”
黑衣人像是冷笑了一声,奇怪的是却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这个不劳仁兄费心了。”
黑衣人语音冰寒的道:“我此刻只是想了解一下那位司空当家的情形。”
一旁的镇凉州黄习孔冲口道:“我知道,我不怕宇内二十四令的人!”说着他仰首干了一杯酒,挺着胸,胸上满沾着菜汁,他头脸各处虽然都挂了彩,只是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对他还不足为害。“仁兄你是问那位司空二当家的事么,我最清楚。”顿了一下,他才接下去道:“是这样的,司空远叫人家给打了,听说伤了胳膊……”
黑衣人闻言,显然怔了一下,问道:“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黄习孔道:“听说那一天夜里,去了一辆金漆马车,司空二当家的不服气,跟他们动了手,被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当场用厉害的手法,伤了二当家的肩上,到现在司空二当家的那只胳膊还不能动。”
“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黄习孔道:“我手下的人亲眼看见的,错不了。”
“那么,这位司空二当家的,如今又待如何?”
“他不服气。”黄习孔道:“听说已经差人快马到兴隆山白马山庄传消息去了。”
“去找邬大野?”
“不错。”黄习孔道:“大概是讨救兵去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邬大野为人更为阴险,听说他与司空远水火不容,早已起了内讧,如何又会去管他的闲事?”
黄习孔愕了一下,翻着一双红眼道:“这……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黄兄你以为我的武功如何?”
黄习孔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仁兄武功诚然是了得,当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好!”黑衣人道:“我此刻就下榻在凉州城的凤凰客栈里,大概还有两天的逗留,我有心要为这位司空二当家的打上一个抱不平,只是,却因与这个司空远素昧生平,黄兄你……”
黄习孔大喜道:“听仁兄之意,莫非想要出面,对付宇内二十四令的来人?”
“不错!”黑衣人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黄习孔哈哈笑道:“这太好了,这件事如果有仁兄出面,情形就不同了!”说到这里,他离座站起来道:“这么吧,我这就同着仁兄你上金宝斋去一趟,司空二当家的一定欢迎的很。”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黄兄你也许错会了我的意思。”
“这……”黄习孔顿时又怔住了。
黑衣人道:“我果真有帮助司空远的意思,但是却也没有这么方便,黄兄要是存心管这个闲事,那么就烦请转告他一声,请他今夜午时纤尊降贵,移驾到我下榻的凤凰客栈来一趟,有什么事我们当面再谈。当然,如果他二当家的要是嫌烦,或是不愿意,也无所谓,反正今夜他不来,以后再想找我可就难了,一切就让他看着办吧!”说到这里,霍地站起,向各人抱了一下拳道:“打扰,告辞!”
各人忙自站起来,即见黑衣人由衣袖里,取出了一锭约有二两重的小金锭子,放在几上。
白三泰摆着手道:“这……这就太不敢当了,哪里还要仁兄你付酒钱。”
黑衣人却也不答理他,径自转身,离座而去。
黄习孔还要上前去留住他,却为白三泰拉住道:“算了吧,老黄。”说着叹息一声,道:“这位仁兄可真当得上是个奇人,只是,他到底是什么用心?”
李大官人连口不迭的道:“看样子,这个人是专为对付宇内二十四令那帮子人才来的,那一身功夫,可真是好样的!高,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