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金面二郎 [2]
太极圈孙皓南点头道:“大师卓见,老朽极表同意,如果崔氏未能当面解释,或提出有力证据,咱们再责问她杀夫之罪不迟。”
梅花道人稽首道:“当年敝师弟惨遭杀害,贫道十多年来,到处查访,始终不知凶手是谁,但雪山绝艺‘朱砂指’,除了崔氏曾得雪山神尼亲传之外,目前江湖上,实在不作第二人想,何况自从敝师兄遇害,崔氏即携女远走,如果不是她于心有愧,何用离家匿迹?是以贫道认为杀夫凶手,即系崔氏,已是无可置疑,既然两位前辈认为先行通知崔氏,要她当众解释,以明真相,自然更好,三师弟,你就这么办罢!”
刘家树唯唯应是。
散席之后,陆总管早替大家安排好客房,正好点苍双雁万氏兄弟、卫天翔和云中鹤齐长治、掌上珠宋秋云五人,连做一排。
大家因时光还早,就聚在一起,万雨生愤然的道:“想不到区区衡山门下一个金面二郎,会有如此狂傲!”
万雨苍连忙拦道:“二弟,各大门派,谊如一家,你怎好如此说法?”
掌上珠宋秋云瑶鼻轻掀,哼道:“万二哥说得一点不错,这种狂人,要不是仗着袁长老宠爱,大家忌惮他三分,当真谁还卖他的账?”
万雨苍知道宋秋云外号掌上珠,就是说那是昆仑派的掌上明珠,平日里也是被她师傅乾元子娇纵惯的,生怕她声音越说越响,引起误会,连忙把话题岔开,谈了些江湖之事。
这时七步连环孙正,也正好走了过去,众人之中,除了万雨苍年龄较大,其余全是年轻朋友,自然容易谈得拢。
卫天翔虽然戴着人皮面罩,脸呈淡金,但他气度温文,恂恂儒雅,云中鹤师兄妹、七步连环孙正等人,都和他谈得十分投机。
卫天翔也因自己一入江湖,便交到这许多正派门下的朋友,自然十分高兴,大家一直谈到夜色渐深,才各自回房就寝。
第二天早餐之后,早就有庄丁们准备好马匹,梅花道人和刘家树陪同智能大师、太极圈孙皓南等人由七里墟出发。
一路上卫天翔、点苍双雁、云中鹤师兄妹,有说有笑,就是没和金面二郎说话。金面二郎仍是两眼微微上翻,一付目中无人的傲态。
傍晚时分,大家赶到童家坊,这里离怀玉山麓只有数里之遥,早由陆总管安排好一所大庄院,让大家憩脚。
刘家树也准备了由梅花道人和智能禅师、太极圈孙皓南出面邀约崔氏的信件。晚餐之后,由陆总管霹雳刀陆弼亲自送去。
卫天翔和点苍双雁的老二万雨生最合得来,两人藉故散步,偷偷的跟在霹雳刀马后,往西北而去。
不多一会,到了怀玉山脚下,霹雳刀陆弼,在一家茅屋前下马。卫天翔和万雨生两人,远远的在树叶中隐蔽身形,瞧着霹雳刀叩扉而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柴扉启处,隐隐射出灯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送着霹雳刀出来,口中说道:“陆总管请覆上梅花道长,我明天准时赴约就是。”
霹雳刀冷冷的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往来路回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卫天翔拉了万雨生一把,悄悄的道:“万二哥,我们快去瞧瞧!”
两人因对方乃是雪山神尼的传人,不敢大意,悄悄掩了过去。那妇人已关好柴扉,叹了口气,提着油盏,返身走入茅屋。
卫天翔和万雨生堪堪走近篱笆,只听茅屋中有一个少女声音,问道:“娘,这陆总管是谁?他奉梅花道长之命,干什么的?娘答应他明天准时赴约,又为了什么?”
银铃般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来十分清晰。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但没有听到她娘的回答。
万雨生一打手势,轻如落叶般,越过竹篱。
卫天翔心中有点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做夜行人,但有万雨生在前,胆子稍壮,也依样葫芦,提气摄足,越过篱笆。
两人悄悄过去,找着窗口,正待往窗缝中瞧去!
“噫!”那少女声音,突然噫了一声,吓得两人慌忙后退一步。“娘,你老人家怎么在流泪?”
万雨生暗暗吁了口气,两人重又凑近窗缝。只见这间房中,陈设十分简劣,一个四十多岁,两鬓已经花白的妇人,正倚在木床靠手上,低头垂泪!
她身旁站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黑油油的长辫,身穿紫花衫裙的少女,因为她背着身子,瞧不到面貌,但后形十分俊俏!
“娘!你干么老是流泪?”少女扭着细腰,模样儿有点焦急,但也有点撒娇的成份!
只听妇人叹息道:“唉!云凤,你告诉娘,你姓什么?”
这叫做云凤的少女,似乎愣得一愣,惊讶的道:“噫!娘!女儿……不是姓凌吗?”
妇人凄然一笑,流着泪道:“云凤,好孩子,你是姓凌,一点没错!”
这可把伏在窗外的卫天翔、万雨生听得十分奇怪,这少女分明是风云剑刘建树的女儿,崔氏怎么说她姓凌来?
少女不懂的道:“娘,女儿姓凌,又和梅花道长派人来约你老人家,有什关连?”
妇人叹口气道:“关连可大呢!唉,孩子,你今年几岁啦?”
少女顿足道:“娘,你也要问,女儿不是十七岁吗?”
妇人点头苦笑道:“不错,你今年十七岁了,这件事,在娘心头积压了十七年,娘原本想告诉你,因为……因为你还没把师祖的武功练完全,娘那能弃你而去?”
“娘!”少女一下扑入妇人怀中,娇喊着道:“娘,你别说这些,快讲下去咯!”
妇人搂着少女,替她整理鬓发,一面又伤心,又怜惜的道:“傻孩子,瞧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小孩子似的,要没有娘,瞧你……”
说着又流下泪来,卫天翔自幼就离开慈母,这时瞧着此情此景,差点也流下泪来。
只听少女不依的又叫了声:“娘!”
妇人脸色苍白,强笑道:“好!孩子,你坐好了,听娘说……”
少女果然依言从妇人怀中站起,依着她娘,在床沿上坐下!
她这一转身,卫天翔陡觉眼前一亮,只觉她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孔,生得又甜又美!
他忽然脑筋中浮起前天在萍乡客店中见到的少女,如果两相比较,当真春花秋月,各擅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