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
但那一刀由于势道迅猛,根本就是有去无回的一刀,只是削斩下老妖怪的二截指头,但也令到他心中不安起来。
楚、姜两听陆若博这样说,再看到他身上确是没有损伤,这才松了口气。
“陆兄,你没事就好了。”
楚红萼朝陆若博一笑。
这一笑,弄到陆若博心头没来由地跳动了一下,他连忙避开楚红萼的目光,朝姜镇龙道:
“姜兄,在下非常之感激你与楚姑娘对在下的那份心意。”
说完,不等姜、楚两人说话,便转对那边的老妖忙道:
“前辈,在下一时收手不及,误伤了你,在下心中不安得很,还望前辈不要记恨在心。”
老妖怪这时已将血止住了,紧咬着牙,双眼缝中射出恶毒的目光,恨恨地道:
“姓陆的娃儿,老夫真想不到,人无害虎心,虎加有伤人意,老夫记着了,咱们走着瞧。”
话声未落,身形已倒射出去,两三个起落便已掠射出十数丈外,眨眼间,便已消失在来路那个方向。
陆若博张口欲言,眼看着老妖怪说走就走,不由张口呆目,怔怔看着那老妖怪飞纵而去的身形,愣住了。
“陆兄,你怎么哪?”
楚红萼看到陆若博张口呆目的样子,娇声叫道。
陆若博这才眨眨眼,吸口气,道:
“楚姑娘,在下没有什么,是……你与姜兄怎么还不走?”
楚红萼眨动一下长长的眼睫毛。
“陆兄,若不是看到你没有什么事,咱们怎能不顾而去。”
一顿接又道:
“陆兄,方才你的刀法真历害,令小妹大开眼界了,小妹方才还真的怕你被那老妖怪抓住了,看到你化险为夷,并打跑了那个老妖怪,小妹高兴得很。”
说时,一双明亮如秋水的眼睛,直看着陆若博。
陆若博却不敢与她的目光相触,故意将目光看着姜镇龙,但他一眼看到姜镇龙脸上表露出不豫之色,他马上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当下忙说道:
“姜兄、楚姑娘,咱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弄清楚了。两位,在下就此别过了,要是有缘的话,后会有期。”
说完,他向两人抱拳一揖,朝前路急步奔去。
姜镇龙适才眼见楚红萼对陆若博又说又笑的心,心中确是不大舒服,脸上露出不豫之色,如今见陆若博识趣地离去,他才像拔去了心头刺般,妒意全消,为了不失礼,他忙亦抱拳对陆若博道:
“陆兄好走,请……”
楚红萼一听陆若博要走,脸上顿时微露失望之色,而她的心中在那刹那确实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但彼此萍水相逢,就算是自己真的喜欢他,自己身为女孩子家,总不能贸然向对方表露的啊,何况,一时之间,还未弄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他,眼见他说走就走,她可不敢说出留的话来,只好怅然抱拳还礼:
“陆兄,后会有期。”
怅怅然地看着陆若博急奔远去的身形,心中不知怎的有点怅怅然的,眼看着陆若博的身形已转入前面那个岔道口左手那条支路,一双目光仍然不肯收回。
姜镇龙看着,心中不免又有点酸溜溜的,心中暗道一声:“还说什么后会有期,后会无期才真……”
不由干咳一声,道:
“红萼,咱们也该回客栈了。”
楚红萼这才慢慢将目光收来,点一下头,姜镇龙催道:
“红萼,走吧?”转身便朝来路走去。
楚红萼闷应一声,娇躯一拧,正欲移步,忽然双眼一睁,发急地叫道:
“糟了,咱们忘了陆兄身上缺少盘缠,才会到褐石庄盗取一些银两的,他被咱们那一阻,如今天色已大亮,自然不能再去的褐石庄打朱老贼的主意了,而且,他转入去的那条岔路,也不是到褐石庄的,他这一路赶下去,身上没有盘缠,拿什么吃饭住店?表哥,你说,若不是咱们那一阻截,说不定他已在褐石庄弄到,在情在理,咱们也应该立刻追下去,送些银两给他作盘缠。”
话未说完,也不理姜镇龙是否同意便返身朝前路飞掠。
姜镇龙怔得一怔,见楚红萼已飞掠出老远,虽然心头懊恼,但也只好跟着追下去。
口口口
一阵急驰,直奔驰出五六里外,陆若博才将身形放慢下来。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自觉地,他扭头往后望去。
他倒不是恐怕老妖怪的人会追踪下来,而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他在这一路奔驰时,不知怎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楚红萼那娇俏的动人俏影,尤其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眸。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楚红萼念念不忘的。
毕竟,他们只是相识不久,而且,在不打不相识的情况下相识的。
不由自主地,他从楚红萼想到了另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的容貌只怕是比楚红萼还要艳丽几分,是他在济南府游玩西湖的时候,偶然邂逅结识的,可是,麻烦也跟着来了。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千里逃避,弄得如此狼狈了。
想到这里,他蓦然省起,自己的身上只有几钱碎银,而前路茫茫,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他的身上是有上千两银票的,可是,却在一次仓惶觅路脱身逃走时,不慎掉下一条湍急的溪流中,也幸亏掉落那条溪流,才摆脱了那些人的追逐,但他身上的银票也让溪水冲了,只剩下几两散碎的银子。
唐朝的开国功臣秦叔宝尚且因为盘缠用尽而病倒客途,差一点便客死异乡,可见,不论你是大英雄大豪杰,若是身上没有钱,一样寸步难行。正所谓:“一钱迫死英雄。”
想到这里,他不由停下脚来,围恼地皱起了双眉——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解决才成,他心中兀自想着。
“唉,要不是楚姑娘与姓姜的误将冯京做马凉,在路上将我截住便动手打起来,只怕已在褐石庄中弄到一些银两这时候就不用发愁了。”
他在心中叹口气,脸上微微发热起来。
对于鼠窜狗偷之道,他一向是不耽于为的。这一次之所以起意要去褐石庄,乃是为势所迫(他身上盘缠短缺,又要逃避追逐,只好出此下策,要他拦路打劫,他是说什么也不干的了),说不得硬着头皮干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