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
周海山道:“依属下看,那样反而打草惊蛇。他们住的那两间客房,合走一个正门,而且窗子都开在前面,只要一人监视足够了。”
“你可曾派出监视的人?”
“属下怎敢疏忽。”
“若他们杀死监视的人呢?”
“全庄的所有通道和大小各门,属下全派出了人,他们想要出庄,只怕插翅难飞,捉他们等于瓮中捉鳖。”
“他们武功都高的不得了,我总是不大放心。”
“属下派出的人,都是一流身手,纵然不能当场捉住他们,但只要一动手,咱们必能及时赶到,还怕他们飞到天上去。”
陶姗姗略一沉吟,道:“我本来决定三更动手,因为那时他们必定都已熟睡,行动起来省事些,但想到庄上这些年来一直平安无事,若三更半夜惊动全有的人,定会弄得人心慌乱。”
周海山道:“二主娘说得是,庄上的几百人中,总还有不少朱南明当年的忠心属下,他们表面对天地教恭顺,骨子里难免仍思念故主,若深夜惊动全庄,将来传扬出去,对咱们总是不太好。”
陶姗姗想了想,道:“那就决定五更动手,呀附不参与行动的人,起身后都不准出房,只须咱们这几人,足可活捉他们四个。”
方易清听到这里,轻拍了鹤鸣一下肩头,两人便又蹑手蹑脚退出数丈之外,才再大模大样的回到所住的房内,所幸在这段路上,并未被人察觉。
他们不敢复燃灯火,摸索着整理好行囊后,鹤鸣道:“师父,你老人家准备怎样处置?”
方易清道:“现在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留在这里和他们硬拼,一是赶紧设法逃走。”
“师父准备采用那条路?”
“若能留在这里杀上他们几个,当然最好,但陶姗姗等五人,个个武功高不可测,我们绝难对付得了,何况庄上更有几百个高手。”
“师父的意思是走为上策?”
“情势所迫,非走不可,只是刚才据周海山所说,庄内所有通道和门路,全已派上了高手把守,想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们的所谓高手,只不过我们初到时的那些打手,要拦截师父和弟子等四人,还不太容易。”
“我担心的是动起手来惊动他们五个。”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我希望能想出一个不惊动任何人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庄去。”
“依弟子看,不大可能有这种办法。”
方易清叹口气道:“你先过去把她们两个叫起来。”
鹤鸣刚要过去,方易清又道:“告诉她们,起身时要保持静肃,注意不要遗漏自己的东西,千万不可点灯。”
鹤鸣应声而去。
这两间居室本是在外间有一过道,相互往来不须经过外门,因之,鹤鸣去唤叫沈月红和苗秀秀,纵然外面有人监视,也不致被发觉。
鹤鸣刚离开房间,方易清突显一倏人影,由窗外一闪而过,接着“嗖”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破窗而人,落在床下地上。
方易清黑暗中往地上摸去,觉出是一块指尖大小的石块,外面并且用纸包着。
分明有人传书示警。
这一来无法不点起灯来,只好把灯由桌上移到床下,再由衣服遮住光亮。
只见纸上写着“快走,迟则有杀身之祸。”
旁边又注有一行小字:“走西边第五侧门,或可安全通过。”
方易清就在灯下把字纸烧毁,再熄去灯火,心下寻思道:“这会是谁?……南明山庄,必定仍有不少老主人的忠心属下。”
这时鹤鸣已经回来。
方易清道:“咱们有救了。”
鹤鸣惊喜中问道:“师父想出办法来了?”
方易清道:“方才有人传书示警,要我们从西边第五侧门出庄。”
“这位传书示警的人是谁?”
“必是留在庄上当年令尊的心腹左右。”
“可是谁知道西边第五侧门怎么走法?”
“我在这里住过多年,所有通路和门户都根熟,待会儿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沈月红和苗秀秀也都整理完毕走了过来,苗秀秀道:“方伯伯,有什么行动么?”
方易清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迟则有变。”
苗秀秀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方易清道:“时间急迫,出庄后再对你说。鹤鸣,看看窗外有动静没有?”
鹤鸣来到窗下,向外望去,并无人踪。
习武之人,视力异于常人,而且窗外总要亮得多,数丈之内一目了然。
只是不见人影,反而使他大起疑虑之心。
苗秀秀抢着问道:“朱大哥看到什么没有?”
鹤鸣再回到床前,道:“师父,外面什么都没有。”
方易清一皱眉头,道:“不管有人无人,必须马上行动,路上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切由我处置,你们听我的招呼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说着走出房间,悄悄打开外门,回头道:“跟我来。”
鹤鸣等三人,紧紧相随。
出人意料的一路上东弯西拐,直至来到西边第五侧门上直不见有人拦截。
出庄之后,找到下山之路,回头向庄内望去,里面一片沉寂,连犬吠之声也不会听到。
方易清总算放下心来。,
鹤鸣楞了半晌才问道:“师父,这分明是有人放我们平安逃走,不然不可能一路毫无拦阻,而且西边第五侧门连个守门的也没有。”
方易清道:“看来放咱们逃走这人,不论是天地教或南明山庄的,身分地位都一定很高,所以才有权如此安排。”
“师父猜想该是谁呢?”
方易清道:“这就难说了,不过,必在耿奇、陶姗姗、陶娟娟、九元老道和周海山五人之中。”
“可能么?”
“方才在厅堂密议今晚的行动,只有他们五人,别人不可能知情,不是他们五人之中的又会是谁?”
鹤鸣思解了一阵,道:“耿奇夫妇和陶娟娟三人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莫非是弟子先前的师父或周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