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意外奇遇 [5]
仲孙飞琼点头笑道:“我确实有点放心不下,能够寻得着我爹爹,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最好!”
夏天翔向赛韩康含笑问道:“赛老前辈如何?是否也与我们一同邀游五岳?”
赛韩康笑道:“我闲暇无事,奉陪夏老弟等同作壮游也好!”
夏天翔又向仲孙飞琼问道:“琼姊,我们既游五岳,到处攀登,马行不便,可不可以就让青风骥及大黄留在商山天心坪上?”
仲孙飞琼含笑点头,因瞥见霍秀芸睡得好不香甜,遂脱下自己所着的风衣替她披在身上。
赛韩康看得暗中点头,向仲孙飞琼微笑说道:“仲孙姑娘,我们既要邀游五岳,似乎也得预先定个途程,不能盲目乱跑!”
仲孙飞琼想了一想笑道:“赛老前辈,我们这样好吗?等此间事了,先游西岳华山,再复北岳恒山、东岳泰山、中岳嵩山的依序邀游,最后同登南岳……”
夏天翔听得摇手失笑说道:“琼姊往昔各种安排,均极妥善,但今日这等说法,却大错特错!”
仲孙飞琼讶然问道:“我错在何处?”
夏天翔笑道:“因为一来仲孙老伯约定我们于明年八月初旬在终南死谷相见,二来接着便是中秋佳节的太白盛会,我们自然应该先南岳衡山开始,把西岳华山作为最后一站,才不致多跑冤枉路呢!”
仲孙飞琼听得咦了一声,目注夏天翔问道:“翔弟今日怎的特别细心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夏天翔得意笑道:“这就叫人逢……”
语音未了,倏然停顿,因为他觉这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略有语病,可能会使仲孙飞琼听得心中不高兴。
其实仲孙飞琼何等聪明,早就听出夏天翔的语意,忽然幽幽一叹说道:“翔弟,你不要过分高兴,虽然目前芸妹有望恢复神智,是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局面,但天有不测风云,也许此处月圆花好,别处却月缺花残,能令人终身遗憾呢!”
夏天翔见仲孙飞琼语意幽伤衰凄,说话之间,目中并泪光盈盈,迥非昔日安详的神态,不禁诧然问道:“琼姊,你怎的忽然伤心起来?是我有甚话儿说错了吗?”
仲孙飞琼摇头不答,目中泪珠簌簌而落。
赛韩康因不知鹿玉如在高黎贡山坠崖之事,见状也自惊诧问道:“仲孙姑娘,你怎的忽然如此感触顿生了呢?”
仲孙飞琼暗想,丑媳妇迟早须见公婆,便把此事早点告知夏天翔也好。
主意既定,遂举袖拭泪,向夏天翔苦笑道:“翔弟,请镇定一点,我要告诉你一件极坏的消息!”
夏天翔心中一震,感觉出此事决非轻,遂如言先行略静心神,蹙眉问道:“琼姊请讲,是什么极坏的消息?”
仲孙飞琼悲声说道:“鹿玉如已经死了,并还等于是死在我的手下!”
夏天翔一听仲孙飞琼语气严重,便猜出可能是鹿玉如有什么噩耗?如今果然证实,虽颇伤心,并不甚感到意外,但对于“等于是死在我的手下”一语,却大觉惶然,目注仲孙飞琼,竭力使语气平静,缓缓问道:“生死寿夭,数皆前定,就以此次昆仑历险而言,我与琼姊还不是两世为人?故而这桩噩耗虽然颇令人伤感,尚不致使我不能控制情绪,琼姊尽管把鹿玉如的遇难经过告诉我听便了!”
仲孙飞琼见夏天翔尚能镇定,遂把高黎贡山的那段经过,对他详细叙述一遍。
夏天翔静静听完,愁怀更减,向仲孙飞琼微笑说道:“琼姊,照你所说,鹿玉如并不一定已经遇难了。那山壑怎比夔门高险?芸妹不也大难末死吗?”
仲孙飞琼说道:“那幽壑纵然不比夔峡深险,但也总在伯仲之间!”
夏天翔指着熟睡正酣的霍秀芸说道:“芸妹当时不仅在这夔山绝顶失足,并还先受重伤,情势远比鹿玉如自坠崖更为凶险,如今芸妹尚且安然无恙,鹿玉如难道就不会有一线生机吗?”
仲孙飞琼虽觉夏天翔一厢情愿,哪里会有第二位黄衣老人夏侯巽等在高黎贡山幽谷之内拯救鹿玉如出险?但为了安慰夏天翔起见,也只好顺着他的口风,点头说道:“翔弟说得也对,倘若以芸妹为例,则鹿玉如不仅生机未绝,或许尚有奇遇。”
夏天翔忽然语音哽咽说道:“但愿鹿玉如能如我们所料,否则那无母孤儿就太可怜了!”
仲孙飞琼知道夏天翔是极富感情之人,适才那等豁达的神态,只因鹿玉如危崖失足与自己有关,才勉强抑压情怀,故作宽态。
如今真情难禁,一双英雄虎目之内业已泪光潜然,遂心头微惆地缓步上前,拉着夏天翔的手儿,温言慰道:“翔弟不要难过,鹿玉如能有生机最好,否则我必把那婴儿视为己出!”
这时,“商山隐叟”赛韩康因见夏天翔与仲孙飞琼密语温存,互相慰藉,遂异常知趣地避向一边,行功打坐。
夏天翔经仲孙飞琼这样一加慰藉,目中泪珠反倒夺眶而出,悲声说道:“琼姊,我知道我缘遇太好,一个人似乎不应该有三位风华绝代的知己红妆……”
仲孙飞琼不等夏天翔话儿,便以罗袖替他拭去颊上泪痕,含笑说道:“翔弟不要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晓得!”
夏天翔问道:“琼姊晓得什么?”
仲孙飞琼笑道:“我晓得你对我最好,对芸妹也颇为怜爱,但大巴山因缘巧合,偏偏又先与鹿玉如有了肌肤之亲,以致弄成无一能舍!”
夏天翔听得红着一张俊脸说道:“琼姊,你简直如同见我肺腑一般……”
仲孙飞琼接口低笑道:“好在无论是我,或是霍秀芸,甚至鹿玉如,均非世俗妒妇,姊妹三人共事一夫,原无所憾,刘樊岁月,葛鲍因缘,也算武林间的一段佳话,不过让你太便宜了!”
这几句话儿,听得夏天翔情思难禁,伸手轻轻一拉,竟想软玉温香抱满怀,彼此亲热亲热。
仲孙飞琼推他一把,低声嗔道:“翔弟,莫要轻浮,我们虽对赛老前辈不必避忌,但也不可在老人家之前过于放肆的呢!”
夏天翔耳根一热,瞥眼偷看“商山隐叟”赛韩康,只见这位当代神医仿佛业已神游太虚,入了内家妙境了。
一夜光阴,便在夏天翔与仲孙飞琼灵犀互通,轻怜蜜爱之下悄悄度过。等到日高云散,阳光满山,赛韩康含笑起身,霍秀芸也从酣然一梦之中突然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