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7]
田宏武点了点头,道:“师太现在收拾一下,立即离开此地,善后晚辈会清理。”
“了因师太”站起身来,合十宣了声佛号,蹒跚回庵而去。
田宏武把伍廷芳的尸身拖离现场,在附近掘了个土坑,把他掩埋了,搬了几块大石头,压盖在上面,然后回头去牵坐骑。
他心里想,现在与“化身教”已经成不两立之势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倒是如果伍廷芳说的全是事实,“宇内狂客”的女和已被卖入风尘,该怎么办?
这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的确费思量。
首先,第一步,是要设法从“化身教”人的口中,探查伍廷芳是否收养过女儿,如果证实确有其事,便麻烦了,人被卖入青楼,当然是在关外的成份居多,那得远赴关外。
如果证实伍廷芳信口胡诌,王大娘已经过世,天涯茫茫,哪里去找人呢?
仅有的一点线索,是女孩背上的胎记,在外面是绝对看不到的,有等于无。
愈想愈发不是路,心里也愈加茫然。
唯一的一丝希望,是被卖在开封洛阳一带,凭藉“风堡”秘探之力,或可能查出端倪,但这太渺茫,近乎奇想。
他解下马匹,正待上马,忽然发现马鞍上插了个封口的竹筒子,另外附了张字柬,不由大感惑然,取下字柬一看。
只见一上面写的是:“就近赴南召参与剑会,杀会主之后,留置竹筒,鞍袋内有面具衣物,速行改装。
后面署了“复仇者”三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
“复仇者”怎知自己到了此地?
剑会、会主、竹筒,又是什么回事?
他震惊得全身发颤,看来这些东西是“复仇者”乘自己埋葬伍廷芳时暗暗留置的,竟然还为自己准备了易容改装之物。
是了,那会主定然也是黑名单上列名的仇人!
想到这里,不由精神大振,这一次,算是自己替小秀子一家刃仇的破题儿第一遭,除了这原因,“复仇者”决不会要自己去杀人。
他抓起竹筒,真想打开来看看,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把竹筒塞入锦袋里。
他匆匆上马离开。
剑会,每三年举行一次,目的是以武会友,切磋剑术。
每一届的会主,例由上届公推或公聘,本届会主是上届推定的,由北六省著名的威武镖局总局主“一柱掣天”黄镇山担任。
地点在南召城外的范家集广场,用意是为了纪念百年前功在武林的“剑主之王”范耀。
会期一共是三天,最后一天的末场,照例由会主亲自出台接受挑战,这场压轴戏,是每届剑会的高xdx潮。
在会期前半个月,各地剑手便已陆续来到,使其名不彰的南召,成了卧虎藏龙之地,当然,来的人并不一定都露面出手,大部分是来凑热闹的,小部分则想藉这个机会露脸成名,只有极少数才真正地是存切磋琢磨之心。
今天,是第三天,午正过场,一共比赛三场。
三棒锣响,六名裁判就了位,左右各三,剑会揭开了序幕。
台上打的热闹,台下也吵的热闹。
如果没有特殊的好手上场,台下的声浪是无法平息的。
前两场,在喧天闹地的情况下平平而过。
众所瞩目的压轴戏开始,会主亮了相,声浪顿时乎息了,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那三丈方圆的敞台上。
北六省的总局主,气派果然不同凡响,态度从容,不怒而威。
“一柱擎天”黄镇山,年纪在六旬上下,一脸的福泰相,绸衫曳在腰间,扎膝裤,高腰白袜,薄底快靴,手提一柄古色斑斓的长剑,目光徐徐扫瞄全场一周,然后倒剑把,行了个罗圈礼,洪声道:“多谢各位高朋贵友,远道光临,为剑会增辉,依照定例,这场压轴戏由老夫来唱,接受三位朋友挑战,套言不叙,现在就请第一位朋友赐教?”
台下起了一阵“嗡嗡!”声。
没有几下真工夫的人,是不敢上台丢人现眼的。
一条青影,从人丛中冲起,笔直地拔升三丈有多,然后凌空变势,如飞燕般斜斜掠向会台,在离台面丈许高下时,妙曼地一旋,改为头下脚下,轻轻落在台上。
台下响起了一声轰天采。
上台的是一个青衫中年,风度极佳,他先朝台下作了个罗圈揖,然后从容不迫的朝会主黄镇山拱手为礼,朗声道:“龙门弟子古剑青,拜领会主高招!”
黄镇山哈哈一笑道:“名门高弟,果然不同凡响,老朽幸会,请!”
古剑青道了声:“不敢当此谬赞!”缓缓拔剑,站在下首位置,气定神闲,又道:“请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