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云 - [萧逸]

第二回 弱肉强食 掌珠被劫 [2]

  这铁旗怪客在马上,一双眸子一直没离开秃雕岳兮五的身上,此时闻言后,冷冷地道:

  “既然岳老当家的这么问,兄弟可斗胆上言了,请问当家的,可曾见到我那支白羽短箭?”

  秃雕岳兮五嘻嘻笑道:“朋友,你我素无瓜葛,尚盼不要无理取闹才好,我兄弟既有事后登山拜访之言,请朋友你即刻回去,否则就不大好了……”

  这黑衣人闻言哈哈一笑道:“想叫我回去也方便得很,只请将这一干镖客镖银,交兄弟带回,—否则,我岂能白来一趟……哈哈,真是笑话了……”言罢,一双俊目不由向伍天麒等扫了一眼,当他看见了那位伍青萍姑娘,不由一怔,正好那位伍姑娘因听这黑衣人说话太狂,尤其未把自己父女放在眼内,心中不由气不过,也正好怒目注视着他,二人这一目光相对,伍青萍不觉脸色一红,心忖道:“这贼子好亮的一双眼睛·……。

  真可惜……他竟会是一个强盗……”

  此时金剪手伍天麒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嘿嘿一阵冷笑道:

  “朋友们,你们都错了,我伍天麒保的是镖银子,可不是你们的礼物,送来送去……”

  言至此,他走了五六步,将那件湘绸长衫一脱,哈哈‘阵大笑,道:“要想留我们不走,简单得很,请先杀了我老头;’,否则什么都是空的……”

  他说他的,那黑衣人简直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犹自对那秃雕道:“岳朋友……你的意思如何?让是不让?”

  岳兮五一听,不由勃然大怒,那双秃眉才一竖,不想他那位拜弟金翅雕薛钢,却上了一步,向那黑衣怪客抱拳道;“既如此,一言为定,这所有镖银,就当我兄弟的礼物,由尊客取去,我兄弟是分文不取,只是……”说至此,用手一指伍青萍道:“这位姑娘却是要留下给我们,我兄弟是受人所托……”

  那黑衣人陡然双目大亮,哈哈一阵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巧极啦,我也看上了这位姑娘了……”

  言未了,一声娇叱道:“无耻小贼,看剑!”

  同时那金剪手伍天麒也闷吼了一声:“畜生你敢!”竟自以“龙行穿身掌”的绝快身法,腾身向那黑衣怪客猛扑了去,同时伍青萍的一口剑,“长虹贯日”也是直往这黑衣人前胸穿去。

  就在这两班杀手突临的一霎那,只见这黑衣人在马背上二臂一按,一声长啸,竞自像一支黑箭也似的拔起了七八丈高,已立足在一高松之尖,那粗仅不过如手指般的树梢,被这黑衣人格大的身体往上一落,仅不过微微向下点了一点,似此轻功,不由惊得下面各人,一个个膛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伍氏父女达么快的身形竟自双双都扑了个空,连对方的衣边都没沾着,那伍青萍突然拧身,她心中已恨透了这轻薄的年轻人,翻身现影,“呼!呼!呼!”一连三声。

  她竞不发一声,一连掷出了三口金风剪,呈品字形,一上二下,直往树梢这黑衣人,透着一阵疾啸之音,一闪而至。

  这黑衣人口中叫了一声:“好家伙!”只见他身在那高有七八丈的树梢之尖,向后猛一倒身,单掌一攀那树梢之尖,“刷!”的一声,整个人全悬了空!

  这一式“老猿坠枝”在这七八丈高的树梢上施展,其下是千丈悬崖,这种功夫看来真是惊心动魄,那树枝经这黑衣人这么猛一垂震,就同鱼竿钓到了一条大鱼似的,在七八丈的高空弹动不已。—伍青萍这一手三剪,是如何的快捷,却连对方衣边都没挨着一下,俱都石沉大海了。

  此时这黑衣人,右手突松,全身兜着大风呼噜噜直坠而下,突闻那伍天麒大喝了一声:

  “再看这个!”这位老人家竞乘这黑衣人身在空中未落地之际,猛的一翻身双手齐出,刷刷一阵急啸之声。

  他竟用了一式“满天花雨”的暗器绝学,一连发出了十数粒铁莲子,这种暗器要是在一般武师手中发出,尚不足为奇。

  只是要是出自这位金剪手伍老头子的手中,可就不同了,以他这种浑厚的内力,将这十数粒铁莲子硬逼而出,这种力量,足可穿透层逾两寸的木板,当时这两掌铁莲子一出手,就像群蜂出巢似的,一闪而至,任何人看来,这黑衣人身在半空,是万难躲过这一掌暗器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突然的一妻那,那黑衣人一声怪啸,陡然在空中二足自点,全身就像风筝似的,陡然又上升了数尺,就势见他向外一挥那黑衫之袖,一片叮挡之声,那满天铁莲子,竟无一枚下落,全数入了这黑衣人的袖内。

  跟着他身子轻飘飘地已落在地上,那双明日注视着既惊且愧的伍天麒,嘻嘻一笑,伸手入袖中摸了一阵,抓出一大把铁莲子,数了一数,笑道:“镖主,十四粒!一粒不少,我是否要交还你呢?”说着话一膘那俊目,注定在一棵足有二人合抱的大松干上,慢慢弹动着拇指,叭叭连声,他竞以“铁指金丸”的绝技,将手中十四粒铁莲子,以绝快指法弹了出去,每一铁莲子都深陷木内。

  众人惊视着那树干之上,竟是一个大大的“白”字,这黑衣人弹完了手中的铁莲子,笑声道:“我姓白!”猝然问猛一转身,回视着那位惊愕的伍青萍抖声道:“姑娘,你随不随我走?”

  这位伍青萍姑娘目睹此状,知道自己功夫比起这位蒙面人来,简直是相差得太远了,当时被这么一问,连羞带急,竟自差一点哭了起来,口中抖唤了声:“爸爸……”竞自扑在了伍天膨的怀中,金剪手伍天麒此时连愧带怒,满头银发不由根根倒竖了起来,这黑衣人目视着这幕父女对拥情形,他的脑中就像触了电也似的。

  他猛然想到了他自己幼年的遭遇,是过着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有温暖,没有感情,因此他恨任何有感情的人,他想那是不公平的。他想人们都应该是和他自己一样的,因此他没有同情,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忽然他回头看着一边惊愕的大漠双雕,他的愤怒莫名竞发泄到他二人的身上。

  此时那狂傲的秃雕岳兮五,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他也不再抽烟了,他兄弟眼看这铁旗怪客竟有如此的身手,都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万万敌对方不过的,此时再被他这种狞厉的眼光一扫,都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那薛铜见状不妙,不由走前一步笑道:“白少侠真乃神人也,既如此,我兄弟只好告退了,咳咳!”说着咳了两声,两手一扯那秃雕岳兮五,暗示其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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