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午夜烛奸 [2]
清虚散人叫他屏息静气,清心戒欲,过了半天,王重阳果然没有杂念,直到黄昏日落,眼神也觉得疲倦了,清虚散人方才伸出手来,搓了搓他颈骨后的“大椎穴”,王重阳觉得眼前一黑,倒身在蒲团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一宿无话,王重阳到了第二天清早时候,方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清虚散人的面前凝集了一团黑云,营营有声,王重阳定睛看去,暗叫奇哉怪也!
原来这团黑云竟是一大群蚊子,足有好几万只之多,这些蚊子不知怎的,结成一团,上飞下舞,左冲右突,嗡嗡连响,却不能够飞出清虚散人面前三尺以外,王重阳再细心看时,清虚散人的鼻孔里,射出两道淡蒙蒙的白气,左右交叉,把这几万只蚊子裹在面前不到三尺的一片空间内,蚊子要向外飞,白气把它撞了回来,上下左右都有白气挡住,变成一个有质无形的牢笼,关住了几万只蚊子。
王重阳童心正盛,叫喊起来,说道:“师父,真有趣呀!你把满花园的蚊子完全捉住了!”话未说完,清虚散人突然哼的一响,白气忽敛,那几万只蚊子,仿佛同时受了一下巨震,纷纷跌落在地上,完全死掉,蒲团前的地上,蚊尸堆积了两寸多高,好象一座蚊山。王重阳拍手笑道:“有趣有趣!师父这是一个怎样的玩意儿?可不可以教给我?”
清虚教人并不马上回答他的话,取了一个纱袋过来,用一柄拂尘帚,将蚊尸完全扫入纱囊里面,方才正色说道:“徒儿,这就是我全真教里面登峰造极的本领了,不但可以聚蚊成群,把几万只蚊子,完全杀死,还可以伤人呢!”
王重阳吐了吐舌头道:“师父哼一声也可以杀人,弟子如果要学,至少就要一百年啦!”
清虚散人笑道:“人无百岁寿,世上焉有一百年练成的功夫,老实对你说吧!你要学这本领也不很难,只不要再胡思乱想便行了,你明白吗?”王重阳恍然若有所悟,以后清心得多了。
他本来是个慧根夙具的人,过了半年左右,内功有了进境,那股丹田之气渐渐凝聚起来,一年之后,王重阳觉得自己一股气已经可以运行在腰腹以上各部分,好比有一只热烘烘的耗子,钻在自己身体里面,在自己头颈肩背间,走来走去,王重阳觉得奇怪,告诉给清虚散人,清虚散人惊叹道:“想不到参菌的功力,神效如斯,如果换了别人,练十年也未必能够到你这样的地步呢!”
王重阳知道自己进境神速,不禁大喜,光阴迅速,过了十个年头,王重阳已经长成一十八岁了,他自从学到了全真派的内功之后,言光焕发,比起以前病若病猴的,判若两人,王员外不禁大喜,清虚散人方才离去,他在临走之时,向王重阳说道:“我要到登封县的嵩山去,把全真派一些武功笈本拿来,给你研究,不过这些笈本是第二代祖师曹真人抄在贝叶上的,放在嵩山一个无人之处,我要抄录一份出来,连同云游访友在内。需要二年。你安心等候便了!”
王重阳听说师父要在二年后方才回来,未免依依不舍,可是回心一想,师父陪了自己十年,在情在理,也要返回嵩山一次。只好定了约会之期,依依惜别。
王雨轩这时候连生下两个儿子,一个取名啸明,一个取名啸亮。另外又娶了第九房妾侍,这妾侍名叫晚翠,她本身是姓徐的,是个小家碧玉女子,在宋朝的一代,有钱人是爱多娶姬妾,一代文豪的苏东坡学士,在最不得志的时侯,也讨了一个爱妾朝云,等到苏东坡得罪了神综皇帝,贬居岭南,朝云还跟着他南来,间感共苦,美人名士,成了千古佳话。何况王雨轩还是陈留县的大财主呢?讨上九房妾侍,也不算是一件希奇的事哩!
王雨轩讨了晚翠第二年,门外忽然来了一个少年,面目清秀,他说自己名叫徐英,是晚翠的胞弟,听说姐姐嫁了王家,特个投奔等语,王雨轩见他口齿伶俐,谈叫文雅,刚刚帐房出缺了一个文牍,便叫他当了这份事,徐英模样俊俏,口才便当,手段玲珑圆滑,到王府不到一个月,全府上下人等,个个跟他混熟,人人叫他做二舅爷,只有王重阳一个人,不知怎的,由徐英进门那一天起,觉得这人虽然眉目清秀,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味,心里十分纳罕。
光阴迅速,过了半乍,晚翠忽然说有了身孕,王雨轩不禁大喜,为了照顾爱妾,特意叫他住在后花园的精舍里面,精舍和王重阳平日练功的丹房,不过一箭之遥,隔了一堵花墙装罢了!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晚上,王重阳一个人坐在丹房以,屏神内视,忽然觉得九庶母精舍那一面,传来了男子的语声,王重阳不由诧异起来,本来他的丹房和精舍距离虽然只有四五丈左右,中间隔了不少花木,精舍里的细小声音,决不会给远在五丈外丹房的王重阳听出来,可是王重阳自从练了全真派内视功夫后,耳力目力大进,十丈以内蚊蝇飞过的声音,也可以听清楚。何况是人声呢?
王重阳听了一阵,心中若有所悟!站起身来,走出丹房,凑近花墙之下,话声清楚了,只听一个男子说道:“翠妹,你说我这方法行与不行,三个月内,保叫那老厌物无疾而终,呜呼送命!”
王重阳听出是舅爷徐英的口音,不禁大吃一惊,花墙不到五尺多高,王重阳伸手攀住墙头,向上一耸,说也奇怪,他觉得自己的身手,比一次纸还轻,升上墙头,再一飘身落在精舍那面,完全没有半点声息,他知道自己无意中练成了较功身法,喜不自胜,蹑着脚步,走近精舍,就着窗格花纹向自己庶母房里一看。不禁心血沸腾!面红耳热!
原来庶母的房间内,罗帐半垂,床上睡着一男一女,女的正是自己父亲的新宠九妾晚翠,只见她云髮蓬松,酥胸半裸,眉目间充满春意,冶荡撩人,那男子正是舅爷徐英,只穿了短衣裤,看情形这一男一女刚刚云收雨散,把臂替枕,喁喁细语,只听徐英笑道:“翠妹,我和你假作姊弟,虽然可以瞒那老乌龟一时,究竟夜雨难瞒,日子久了,必然败露,如果不结果了那个老乌龟,我们始终不能做长久夫妻哩!”
晚翠扯了他一把大腿,笑道:“你这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害死了老乌龟,他有三个儿子,偌大一份家财,也不能落到咱们的手上呢!”徐英四边看了一眼,装出神秘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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