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别有诡谋 [2]
马天风口中惊,“啊”一声,急急向后跃退一步。
楚秋帆大笑道:“马兄现在不用再剑下留情了。”欺身直上,左手挥动短剑,朝马天风右腕点去。
马天风一张俊脸气得发白,冷声道:“你真以为小弟打不过你么?”他方才确然不愿以双剑对付一个徒手的人,是以剑下留了分寸。这回给楚秋帆夺去是左手短剑,心头又急又气,右手连挥,招式一变,剑势立时转盛,寒芒飞闪,快如飘风!
楚秋帆大笑道:“马兄早该和我放手一搏了。”
马天风叱道:“你真是不识好歹!”
“噹”!他才一开口,短剑就被楚秋帆的短剑压住!
不!楚秋帆早已力贯剑身,这双剑骤交,马天风但觉自己一柄短剑如铁遇磁,被对方剑身紧紧吸住,再也无法分开。心头不由大急,右手五指突然一松,放开了剑柄,冷然道:
“这柄你也拿去。”身形往后疾退两步,只听嗤嗤几声细响,从她双手射出几枚细小的暗器,直向楚秋帆迎面射来。花厅上一片黝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细小暗器,即使是在大白天,也很难看得清。
楚秋帆夺下对方双剑,往地上一掷,正待纵身扑起,耳中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嗤”
“嗤”之声,直奔面门,左手衣袖急忙向前挥出,一股强劲的袖风,把那些细小暗器悉数卷飞出去,双足一点,扑身而上。
马天风看他追扑过来,立即回身就走。
楚秋帆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马天风突然转身,冷笑道:“我干么要走?”右手反手挥出,“呼”的一声,一条软鞭卷了过来。原来他腰间束着的一条腰带,竟是软鞭!
楚秋帆心头暗暗恼怒,身形一侧,避开来势,伸手就夺。
马天风“嗤”的一声轻笑,说道:“我这条蜈蚣鞭有毒,你夺不得!”话声中,又是刷刷两鞭,“左右逢源”,连环横砸而至!
他这条腰带上,镶着一块块紫色玉石,每一环节,都有两个倒钩,施展开来,确然像一条蜈蚣,她说鞭上有毒,倒也不似虚声恫吓!
楚秋帆身形左右闪动,避开了他两记鞭风!
马天风眼看他果然不敢伸手夺鞭,不觉得意一笑,说道:“楚兄怎么不还手呢?”他在说话之时,右手软鞭一紧,使得又快又急,当真像一条蜈蚣,匝地盘空,展足飞舞。
楚秋帆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破他之法。
马天风看他只是一味的闪避,心中更是高兴,暗想:“你只是仗着几步轻快的步法,就能躲闪得开我的鞭法了!”心念一动,右手连抖,蜈蚣鞭左劈右扫,只是攻他的下盘,你溜到东,我扫到东,你闪到西,我就扫到西,看你还向哪里闪去?
楚秋帆在躲闪游走之际,忽然心中一动,觑个真切,突地左脚往下踩落,一下踏住了对方扫来的鞭头,沉喝一声:“撤鞭!”右脚同时飞起,朝马天风当胸踢去。
这一着大出马天风意外,口中惊“啊”一声,只得撤鞭倒退。
楚秋帆一招得手,岂容他退走!左脚一点,一个箭步,跨到了马天风面前,出手如风,迅快扣住了马天风的左腕。
马天风身形一颤,左手挣动了下,未能挣脱楚秋帆的手把,口中娇急的喝道:“快放手。”右手骈指如戟,一下点在他右胸“将台穴”上。
楚秋帆右手麻木,失去了知觉,左手扣着马天风的左腕不放,这前胸穴道,自然全已敞开无阻,马天风这一指就在他毫无防卫之下,轻易的点中了“将台穴”。
楚秋帆不躲不闪,脸含笑容,坦然接受了他一指,一面说道:“马兄如果觉得点上一指还不够的话,何妨再多点几指?”
马天风听得心头暗暗一惊,一言不发,落指如风,接连点了他“期门”、“章门”二穴。
这三处都是大穴,“将台”位于心脏大动脉所在,“期门”为肋部要害,“章门”与背后“精促”遥遥相对,为胁下要穴。这三处穴道,任何一穴如被点中,轻则昏晕倒地,重则致命,非同小可!
照说一连中了三处穴道,任你武功再好,被紧扣着的五指,总该放开了,但楚秋帆却恍如未觉,左手却依然紧扣如故,双目炯炯,望着马天风微笑。
马天风吃惊的道:“你……会……移穴大法?”
楚秋帆依然扣着他手不放,含笑道:“大概是马姑娘出手点得太轻了些。”
这声“马姑娘”,听得马天风身子不觉一震。她虽然穿着男装,但究是黄花闺女,从没和男人接触过,自以为改扮男装,无人认得出来。
男人被男人扣住手腕,那是武功不如人,原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但楚秋帆叫出了“马姑娘”来,他还扣住了自己手腕,还看着自己微笑……
马天风一时又羞又急,脸泛红霞,左手轻轻挣动着,说道:“你快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握着我的手干么?”
楚秋帆被他一说,不禁脸上一热,说道:“在下只是希望马姑娘交出解药来。”
马天风道:“你放开手,我给你就是了。”
楚秋帆道:“好,我相信你。”果然五指一松,放脱了她手腕。
马天风披披嘴道:“你不是相信我,只是知道我本领不如你,逃不出你的手法,对不?”
她是个生性倔强的人,这两句话,说出口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忽然眼圈一红,盈盈欲涕。
楚秋帆心中有些歉然,忙道:“在下并无此心,在下因马姑娘是个生性豪迈的人,绝不会言而无信。”
马天风忽然眼睛一亮,匀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幽幽的道:“真的?”她不待楚秋帆回答,从地上拾起蜈蚣鞭,扣到腰上,再把双剑收入剑削,然后轻盈的一个旋身,说道:
“楚兄随我来。”
两人并肩跨出花厅,马天风举起纤手,轻轻击了三掌。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手中端着一只朱漆托盘,款步从回廊中转了出来,一直走到两人面前,才躬身一礼。
马天风转脸朝楚秋帆一笑道:“这盘中就是楚兄要的金沙兰根了。”
楚秋帆低首看去,只见漆盘中果然放着七八条弯弯曲曲的兰花根,颜色如同黄玉一般,用红绒扎成了一束,心知不假,就伸手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