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火传令 血雨腥风 [1]
月大,整整三十天,东方白困住在徐家老店一筹莫展,自从假“须弥经”被“狐精”卓永年盗回之后,预期“黑蝙蝠”牟天会找上门,但一个月过去了,黑蝙蝠不但没找上门,连影子都消失了,他放弃了么?
如果黑蝙蝠放弃了“须弥经”而远走高飞的话,要找他便如大海捞针了。
东方白急的不是对方要不要经,而是公孙彩虹赠送他的“天丝宝衣”他非索回不可。
同时促使他不能离开徐家集的原因是他不能放弃从“不为老人”身上追出“大化门”消失之谜,这是他出江湖的目的,他必须完成母亲的道命。
一个偌大的门派会在一夜之间像空气般消失,这在武林史上是空前的怪事,即使大化门之消失不与他有切身关系,单单为了好奇二字地也要追查,在他之前,已经有不少同道边查过,但却没有下文。
“狐精”卓永年也同样像没头苍蝇般在集上和附近瞎撞了一个月,但连黑蝙蝠的气味都不曾噢到,足智多谋的他,似乎也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现在是二更初起的时分。
东方白一个人在房里喝着闷酒。
卓永年推门进来,一对狐眼精光闪亮,似乎有了什么得意事,一反他平日的没精打采,他没坐,扶桌而立。
“老哥,坐下来喝一杯!”东方白抬了抬手。
“不了!”卓永年居然见酒不喝。
“老哥探到了黑蝙蝠的线索?”
“没有,这兔崽子十有九是离开徐家集了,他生来贪花好色离不开女人,我不断明查暗探,自从我盗回假经那次事件之后,他不但在他的老相好小麻花那儿绝了迹,连桂花巷都不曾再踏进过一步……”
“老哥,别忘了他精于易容?”
“可是桂花巷这些日子没来过生客?”
东方白住口不语,看样子黑蝙蝠是真的离开徐家集了,江湖如此之大,要找他的确是难如登天,“天丝宝衣”寻不回将是终生之憾,不但辜负了公孙彩虹的心意,由于“天丝宝衣”的奇能妙用,更加助长了黑蝙蝠的为恶。
“还有桩新闻!”卓永年转了话题。
“什么新闻?”东方白心不在焉地反问。
“太王帮帮主丁天龙在集上遗留的别业已经卖给了一个由京里来的富翁,听说是得数二万两银子作为补贴太王帮遣散弟子之用。”
“噢!这可是怪事,徐家集风水好么,竟然巴巴地从京里来此地置产,真教人想不透,那富翁什么来路?”
“姓牛,传说是专做山产皮货发迹的。”
“老哥连酒都不喝,就是急着告诉小弟这两件事?”
“不,这只是将话就话,找你有大事。”
“哦!什么大事?”
“老弟不是千方百计要追寻‘大化门’消失之谜么?”卓永年抑低了声音。
“对!”东方白精神陡振,瞪大了眼。
“现在有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东方白霍地站起身来。
“你现在马上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到时候就知道,我先走一步,以防别人起疑跟踪,咱们在集子外汪老头的菜园附近会合,行动力求秘密。”
“好。”
卓永年转身出门离去。
东方白叫小二来收拾了残桌,关门熄灯,装着要上床就寝的样子,静候了片刻,确定房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然后结束一番,打开后窗,小心翼翼地离开客店,绕背巷朝郊外奔去,他无法揣测卓永年要带他去见的是何许人物,但既然与“大化门”消失之谜有关,这的确是件大事,而且是他自已的大事。
夜色凄迷中,汪家菜园隐约的轮廓在望。
东方白不禁想起了卖花女小英,她是“坤宁宫”的弟子,被卜云峰引诱而加以利用,结果丧生在狼心狗肺的卜云峰剑下,菜园依旧,汪老头却已变成了孤寡,失去了卖花人,不知汪老头是否还种菜兼莳花?“嘘!”
暗影中,卓永年逡到了东方白身边。
“是老哥?”东方白明知是淮,还是问了一句。
“嗯!”
“我们要见的人在哪里?”
“就在汪老头的小屋里!”
“怎么没灯火?”
话声才落,只见隔着园圃的小屋突然映出了一小撮绿色光芒,距离远,仅见绿光隐约地照亮了门窗。
“老哥,这……不像是灯火?”
“我看也不像,难道会是……”
“会是什么?
“鬼火!”卓永年的声音有些发颤。
“鬼火?”东方白意外地吃了一惊。
蓦地,绿芒突然变成了强烈的蓝光,像雷雨夜的电芒乍闪,又仿佛花爆喷射出的蓝焰,相隔数十大远,仍觉其耀眼生花。
“不好!”卓永年栗叫了一旯
东方白的心弦为之剧颤。
蓝焰只那么短暂的一闪便消失了,一切归于黑暗,连原先的一点绿芒也不见了。
“老哥……”
“我们快去!”
东方白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随着卓永年弹起身形,朝菜园小屋掠去,快得就像是鬼魅飘风,数十丈距离又三四个起落便到,两人落脚在屋门之外,屋里一片漆黑,发出“啊!啊!”的怪声,听来令人毛骨惊然。
“看!”卓永年用手一指。
东方白抬眼望去,只见一条颀长的黑影已到了菜园篱笆边,飘起,越过篱笆,那简直不像是人,因为再高的人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个子,生仿传说中的山魈木客,比常人至少要高出两个头,而且头是尖的。
就这么一转念,怪影已经消失在夜幕里。
“那是人还是鬼?”东方白想到卓永年说的鬼火。
“不知道,我们进屋去!”
近门处有天光,再里面一片漆黑。
“啊!啊!”的怪声已经停止。
卓永年晃亮火折子点燃灯火。
灯光照处,靠房门的角落里躺了个土打扮的老者,一动不动,卓永年跨步上前,伸手在老者鼻间探了探。
“死了,是汪老头!”
“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