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刁、蛮、小娇娘 [2]
江尔宁垂垂的道:“我全为了你!”
其实早在意料之中,关孤却淡然道:“报恩?”
江尔宁道:“有一部分,并不全是。”
关孤冷冷的道:“我提醒你,我并没有做你裙下之臣的企图,我早已向你说明了,所以,你也别存着什么浪漫想法!”
江尔宁羞恼的道:“别说得那么肯定,姓关的,你也不是柳下惠!”
关孤正色道:“生死关头的前夕,江姑娘,你居然还有心情谈这些!”
江尔宁一撇唇角,道:“现在不谈,以后找你谈更不容易,关孤,你不要一派冷冰冰,硬梆梆的作风,你也不要自以为‘奇货可居’——”
关孤悠悠一叹,道:“我是一个强仇四迫,亡命天涯的武夫,我几时又自认为‘奇货可居’来?倒是你这位金枝玉叶的名门闺秀,却在这里逼我,为何?”
江尔宁沉默了一下,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姓关的,我很喜欢你,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有性格,有魄力,有果断,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女人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样?你和我,能凑合一下么?”
关孤呆了呆,啼笑皆非的道:“凑合一下?”
江尔宁道:“这个意思就是——进一步做朋友!”
关孤一笑道:“只是这个意思而已?”
江尔宁嗔道:“这是——形容一下,我是说,让我们试着‘好’——”
关孤摇摇头,道:“你去找别人吧,我高攀不上!”
江尔宁愤然道:“瞧不起我?”
关孤笑笑道:“不,的确高攀不上!”
瞅着关孤,江尔宁表情怪异的道:“哼,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我,我知道。”
关孤愕然问:“你知道什么?”
用手指朝后面的篷车方向一点,江尔宁悻悻的道:“是舒婉仪想霸占你!”
关孤脸色一沉,不悦的道:“我是个男子汉,我有独立的人格与尊严,没有人可以‘霸占’我,而且,我也并没有这般可敬可爱!”
江尔宁咬牙道:“少来这一套,我是个女人,我懂得女人的心理,更知道他人情感上的微妙变化,舒婉仪看你时的眼神,与你说话时的表情,听到你声音时的反应,在在全证明了她对你十分有意,十分有心,听清楚了,不是一点,而是‘十分’,每次她见到你,就像恨不能把你吞了一样!……”
关孤低斥道:“不要胡说!”
江尔宁冷冷的道:“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面颊肌肉轻轻痉挛了几次,关孤苍哑的道:“江姑娘,你真能把人逼疯……”
江尔宁生硬的道:“我且问你,我与舒婉仪比,有什么地方不如她?她是出身财势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我也同样是出自财势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她知书识礼,我也知书识礼,她长得不错,难道我就有半点差?我比她强的地方可多着呢,我会武功,她不会,我有见识,有胆魄,有她所没有的各种江湖关系,你倒凭良心说说看,我和她哪一个比较适合你?”
关孤几乎有些狼狈的道:“你帮帮忙,江姑娘,别这样张牙舞爪行不行?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真想建立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感,也不能用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法子呀!”
江尔宁坚持道:“对你这种冷心冷血的人,只有这种法子才奏效!”
关孤轻喟一声,道:“你这个样子来对一个男人说话,也不怕你家大人生气?”
江尔宁柳眉一挑,道:“我家大人会生气?真是笑话,我爹,我叔叔,我伯伯们一直都夸我明快爽朗,行事果断,大有须眉之风!”
关孤道:“唉,真拿你没法子!”
江尔宁话风又绕了回来道:“说,姓关的,我和舒婉仪之间,你挑哪一个?”
关孤忙道:“喂,你搞清楚,我与你,与舒婉仪之间,全是清清自白,毫无瓜葛的,我无权挑选你们二位中的任何一位,而你们更无权强迫我挑选,这,这算怎么一回子事嘛?”
江尔宁怒冲冲的道:“关孤,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关孤面红耳赤的道:“我什么酒也不吃,你少费心!”
咬咬下唇,江尔宁歪着头道:“看样子,要对付你还真有点棘手——你越是这样,我越要试上一试,看看到底你硬还是我强!”
关孤板起脸来道:“不要胡闹!”
江尔宁忽然转变得十分温柔的道:“对了,姓关的,舒婉仪那妮子较文静体贴,细声细语的腻得人心软,你一定是喜欢这样个性的女人?没有问题,我也会这一套,只要你愿意我扮那种女人,我包会叫你称心满意……”
关孤大大的摇头,道:“你快回车子里去,江尔宁,再磨下去,我不用闯过‘古北口’,就在这里便叫你给摆平了!”
格格一笑,江尔宁道:“你越嫌我,我越不走!”
关孤索兴闭上眼睛,沉默着假寐起来。
江尔宁轻轻拉了他臂膀一下,道:“睁开眼来嘛,别装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朝旁连移过去一些,关孤依然不吭不响,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哼了哼,江尔宁也吃力的跟着朝这边凑了凑,这一凑,简直整个人全依偎到关孤怀里来了。
关孤缓缓睁眼,冷凛的道:“江姑娘,男女有别,万请莫太逾矩!”
江尔宁蛮不在乎的道:“我不管。”
关孤又道:“请你替我设想,江姑娘,关孤半生江湖,未曾——”
江尔宁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歇着吧,这种大道理对我是半点也不中用,只要我们正大光明,没有做出见不得人来的事,谁敢放一个屁?!”
舐舐唇,关孤艰辛的道:“江姑娘,今晚之后,前途即是一片荆棘,危机四伏,陷阱处处!有许多豺狼虎豹分布八方,准备围截扑攫我等,那将是一次漫长又难险的争斗,也是一场生死缠绵的噩梦,能否安渡,犹在未定之天,形势上的不利,情感上的危殆,已够将人折磨得心力交瘁,在这样的惨愁时节里,你怎能再谈男女之私,甚且纠缠不休?你不觉得这有些过份与不切实际么?”
江尔宁僵窒了片刻道:“那么,事情过了以后呢?”
关孤疲乏的道:“不敢说,我们能否安过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