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江南一怪 [5]
江上云亲眼目睹过敌人蜘蛛爪奇毒惊人之处,这时不敢大意,“刷”地一剑硬封上来。
忽见敌人那根幼细的蜘蛛爪并不躲避自己硬封上来的长剑,脑筋一转,知道必有古怪,陡然潜增内力,上封之势未收,剑身贯注的内家真力已迫将上去,一面将剑尖指向敌人手腕。
果然敌人的蜘蛛爪被他剑上的内力一冲,竟拐弯向他肚腹间勾指下来。
要非他忽然改变招式,守中寓攻,迫得敌人在这瞬息间不得不移步缩腕,恐怕要上大当。
江上云也自退开两步,讥骂道:“淫贼不敢到那边分个生死么?”
舒路怒道:“笑话,莫说这小小衡州府,便是龙潭虎穴,老子也不放在心上。”
江上云道:“那么是你先走,抑是由我带路?”
声音中隐藏住勃勃而生的怒气。
只见那舒路回身便走,一径越过巷子,走了一程后,便已到离城外不远的一块空地上。
江上云默默跟着,这时焕然大喝一声,却见敌人已慕地止步回身,当下身剑合一化为一道银光,电射急袭。
舒路乍见敌人剑术精奇,来势凌厉无匹,不禁心头一凛,忖道:“我平生不知已经会过多少剑术能手,却没见过这等招数,而且也远不及这厮功力深厚。”
他的念头来不及转完,森森剑气已逼得他遍体生寒。
当下厉叫一声,手中蜘蛛爪一式‘同类相残’,猛然伏腰一旋,宛如蜘蛛爬走,那根毒爪“嗡”地微响,化作数根,打下盘反攻上来。
这一式攻多于守,若是敌人仍然奋身袭至,以对方的功力,丙败俱伤的机会,大致相等。
江上云当然不肯以身相拼,院提丹田之气,忽然全身倒翻起来,头上脚下地一剑剁出。
这一剑乃是南江剑拐中的绝妙招数,名为‘雷外轰木’。若非轻功内力俱到了一定火候,贸然使出来时,非常危险。
舒路年觉敌人剑光已临头上,直是避无可避,赶紧不顾一切地仆地翻滚,骨碌碌滚出四五尺远,这才一跃而起。
伸手一抹额头,冷汗点点。
江上云一剑无功,双脚一流,稳站当地,骇然忖道:“这厮身手的确高强,常闻爷爷讲过,这一式‘雷针灸木’使出来时,武林中能够解开的,已可列入名手之流。”
口中却冷冷地奚落道:“你且拍拍身上灰法,我等着好了。”
又羞又恨之下,舒路厉啸一声,扑将过来,施展出海南黎母岭惊人绝艺“五阴毒爪”。
霎时间爪影纵横,把式怪绝,再加上舒路的身形飘,宛如鬼鬼往来,果真有点阴森可怖。
江上云乃是武林四绝之首的“南江剑拐”江老爹爱孙,自小便受条炙教化,这次虽说是生平第一次恶战,却仅仅招数应变上,未能达到最得当的地步而已,究其实终是名家身手,一鸣已足惊人。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六七招。
江上云内心恨之入骨,这时已经感觉不耐,大喝一声,剑把一变,霎时剑光四射,剑上更是风雷进发,威猛无伦,敢情他这刻已使出南江独得之秘的“摇山震岳连环七快剑”。
这连环七剑,一气呵成,剑上风声之声,不仅是陡增声势,在实用上一则扰敌心神合一,二则利用敌人听觉,较量内力。
舒路陡然觉得自己内力受制,更兼敌人剑光暴射,有如水银泻地,不孔不久,一时应付艰难,又出了一身冷汗。
江上云快得异乎寻常地转换方位,又是七剑在刹那之间刺出,舒路努力挣扎,舞爪自卫,喘息连声。
江上云又转个方位,心中忖道:“我这摇山震岳连环七快剑,共是七列,连接变换七个门户,出手次序方位,俱已颠倒,任是武功再高,也莫能窥测,如今第三列剑使出来,一定可以剁掉这厮首级。”
杀机倏然将整个心笼罩住,手中创光连闪,一阵风雷之声过处,猛听舒路惨叫半声,仆地倒下,一颗头颅直飞开两文以外。
他仰天长笑一声,剑光从舒路的无头尸身划过,那具尸体忽然跳起,他抬腿一端,踢出大外。
现在他变得较为安静焉为,徐徐将剑入鞘后,再也不向那尸首投一瞥,便缓缓走出空地。
他想到早先交手的情形,忽然对自己不满意起来。
“要是我把钢拐也带出来,早在使出‘雷针轰木’一式之时,已可将那厮击毙。”
他十分用心地再想道:“而且我的‘摇山震岳七快剑’威力极大,除非碰上武功相等的对手,否则必须见血,方能罢手。”
换句话说,敌人非伤即死不可,这种狠毒的剑法,岂可随便试招?
月黑风高,因四下一片黑暗,他跃上一座屋脊,踏瓦而走。
乍抬头,忽见左侧面不过处三条黑影,正疾然闪过,那方向正是扑奔他家中的方向。
江上云精神一振,雄心陡起,“锵”地撒下长剑,急急冲将过去。
彼此交叉而走,是以转眼便碰上了。
那三人手中都有兵器。
最近他这边的人手持一面铁牌,中间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手中兵器却是链子枪,那边的一个持着单刀。
这三人的脚程显然稍逊蜘蛛党六恶的舒路。
江上云在这瞬息间想道:“我得先设法毁掉其中一个,然后才拿另外两人试手,以免让他们漏网,遗害人间。”
念头一掣而过,他人已一跃而过,身剑合一,直冲向那持铁牌的人。
那三人齐齐闷哼一声,忽地散开。
最近的那人铁牌力挥而出,挟起呼呼风声,刚猛已极。
这时他脚下所踏之处,虽则正好是较可坚守的屋脊,却也禁不住此人神力,竟然“察察”
发响。
江上云居然不闪不避,冲将上去,剑光聚拢,“当”地响了一声,那人身形一晃,差点儿滑脚滚上屋去。
另外两人连忙抢救,但见剑光闪处,有人痛哼一声,身形暴退,双脚踏在瓦上,发出一片碎裂声响。
负伤之人,正是那持铁牌之人。
这封他左肩已经被江上云一剑洞穿,但有手所持的铁牌仍然没有抛下,只因这面铁牌沉重非常,若一撒手,必定洞穿屋顶,倘使刚好春下有人,必定会被这面铁牌砸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