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七弦琴立功 [1]
丁婆子带路驰往青龙河北岸的荒山中,那大杀手红髯怒汉张放率领着二十四名凶汉紧跟着入了山。
张放的那只狼犬跑得快,半尺长的舌头好像快要掉出狗嘴外似的还呼哧呼哧地叫着。
这批人入山五六里,丁婆子忽地立马山脊上她遥指对面的高山,道:
“张大人,你看,转过这座山就快到了,我丈夫死在侧面的山林中。”
张放沉声,道:
“且先向我那罗兄一拜,他死得好惨。”
“那就走这条山道吧。”
丁婆子拍马往侧面驰,这些杀手们听了张放的话,一个个均是忿怒地瞪着眼欲拼命的样子。
怒马踩在石道上发出的响声传得远,没多久,丁婆子这批人已冲入一片荒林中。
这些人刚入荒林不远处,丁婆子当先一声失叫:
“天爷啊,我的良人唷。”
叫着,她滚鞍下马奔到一棵大树前。
只见原来双手入树一寸的罗彪尸体大半个下身几乎只剩下了骨头,皮肉全不见了。
丁婆子内心不伤感,但她又必须做给跟上来的张放这些人看,因为大伙知道她是罗彪的老婆呀。
张放这批人也跳下马来,那张放看了罗彪的尸体,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妈拉巴子的,这是死后遭到了狼群的啃噬呀,罗兄,你死得多冤呀。”
大伙都伤感,也都破口骂。
于是,由张放下命令,快搬开罗彪的十指放下尸体,取来毛毯把尸体包起来,因为罗彪的头在丁家屯,所以也要把死体带回去,不能身首异处就对不住老友了。
一切妥当,张放当先拔刀,吼道:
“去收拾那一双老贼。”
丁婆子道:
“跟我来……”她表现得积极,也表现得悲哀,满面泪痕她不拭,鼻涕流在嘴唇上。
丁婆子这批人把马集中拴在山坡下,她手指远处,道:
“看,那个山坳处烧过的房子就是那杨老贼夫妻二人藏身之处。”
张放双目一厉:
“杀过去!”
这批人物发动了。
那只狼狗跑在人前面,人也吼狗也叫,刹时杀到那座已毁了的茅屋前,便把这附近围起来了。
丁婆子久走江湖有经验,她对那红髯怒汉张放道:
“张大人,如果我丁婆子猜得不差,那一双老贼必然就窝藏在这附近。”
张放四下观看,道:
“如今罗兄已死,我不叫你嫂子,我改口叫你丁婆子,倒也觉着顺口。”
“人们本就叫我丁婆子。”
“你以为两个老贼在附近窝藏着?”
“他们不会走远的,我丁婆子肯定两个老贼必弄了不少金银财宝,如今天下大乱,他们能带着宝物江湖行吗?”
“你这话甚为有道理。”他张目如炬观看,突然一声大吼:
“找!”
找就是搜,二十四个大汉握刀四下搜,拔草声,踢石声,还有咒骂之声传过来。
张放手握砍刀在那座烧毁的屋内仔细找,那头大狼狗也在拨弄着。
丁婆子逮着机会不放过,就在这烧了的茅屋四周仔细瞧,她很想找出什么破绽来。
丁婆子心中想的是什么?
如果丁婆子坦白的说,肯定会吓人一大跳?
丁婆子不是为了替罗彪报仇而来。
她恨死罗彪了。
丁婆子更是不为杨得寸的宝物而来。
他心中明白,杨得寸不是笨蛋,他的宝物绝不会轻易被人盗去。
杨得寸才不会把宝物留在此地等着人来拿。
不料张放正在茅屋破垣一角以刀狂砍又咒骂的时候,他身边的那头狼犬却以狗嘴贴着墙角啃又咬。
狼狗的动作引得张放一瞪,附近的丁婆子也看到了,她跳到狼狗后面不开口。
张放开口了:
“我的狗儿必发现什么了?”
丁婆子心中一沉,道:
“这地方可疑。”
张放手指屋外,道:
“叫几个人进来。”
丁婆子只是往附近瞧,便对张放道:
“大人,他们正在附近找山洞呀,这地方我二人合力找,一旦有可疑,再召他们过来。”
说着,双手在地面上又拨又拍。
张放见狼狗四肢全用上了,便沉声道:
“必在这儿。”他以刀下砍,刀声砍地五七下,地面上原本是泥土与地面一个样,岂料泥下方是个石板。
张放与丁婆子彼此对望,二人的心中嘟嘟跳。
丁婆子道:
“至少有宝找到了。”
“别先得意,且先把石板掀开来。”
“看,下面黑呼呼的似是个地洞。”
张放的刀一提,对丁婆子,道:
“燃个火把,人下去瞧瞧。”
丁婆子一听,心中一沉,如果杨得寸二贼在下,自己下去肯定会挨杀。
可是如果当时拒绝,这红髯汉子必然对自己不利。
心中一念之间,便对张放道:
“大人,这时候可以叫回几个兄弟进来,叫他们下去一个先进……如何?”
“你下去。”
“为什么偏叫我下去?”
“嘿嘿,如果下面尽是宝,我二人携宝进关去南方,宝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嘿……。”
丁婆子听得心中一个沉,好嘛,张放这家伙心中已定了独吞宝物之心了,那么,如果下面是宝物,这一同来的二十四个他的手下杀手,大概一个也休想活。
丁婆子也是久走江湖之人,只一听便明白了。
她更明白一件事,张放如果看到宝物,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她丁婆子,张放是不会要一个半老的女杀手在他的身边,那多危险呀。
丁婆子明白这些,又想法拒绝,心中一个狠,便取出火把燃了一根松枝火把举着往地洞中下去。
她下了一半抬头对张放,道:
“把大狼狗放下来,由他先进洞。”
张放双目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