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空自留仙曲 [2]
静因师太连连点头,道:“道友说得极是!”
青师太接着又向武当双剑一指,道:“尤其是紫霞真人门下的抱真、守真两人,破绽更多!”
方玉琪、吕雪君同时向武当双剑望去,只觉他们是在五人围攻之下,同归于尽的,武当双剑使的正是武当镇山绝艺“两仪剑法”,力敌五人,甚至同归于尽,也并无可疑?
只听青师太续道:“武当‘两仪剑法’,双剑联手,威力之强,力敌五人,原也不足为奇,但是这也要瞧瞧对手是谁?金枪将吕史,和双拐樊长江,有‘南拐北枪’之誉,威望之盛,岂会和琵琶手杨少武等人联手对付武当两个后辈,又岂会被守真子剑洞心腹?何况这些人虽然全都脸上露出无比愤怒,但这种愤怒,并不是以死相拼同归于尽的愤怒,而是急怒愤恚之色!”
静因师太惊怒的道:“那么他们是被人制住穴道,但耳目仍能转动,然后排成这副模祥,再把兵刃刺人的?”
青师太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这种布置,也决非一个人能够办到……”
吕雪君插口道:“师伯是说他们全死在五个怪老头手下?”
她话声未落,突然听到身侧不远的一丛灌木之中,似乎有人发出一声轻吟!
方玉琪站在吕姊姊身侧,听得最为清楚,低喝一声:“是谁?”
足尖一点,人已抢先往灌木丛中扑去!
青师太、静因师太、吕雪君、姜青霓等四人,惟恐方玉琪有失,也急忙跟着过去。
只见在一丛灌木遮掩之下,果然躺着一个身躯修伟,两鬓斑白的蓝衫老人,气息奄奄,似乎离死不远。
静因师太微微皱眉,吃惊的道:“他是八封刀谢沧州!”
青师太点头道:“不错!洞口那柄单刀,正是他随身兵器,照此情形看来,他好像受了极大震动,五腑离位,伤势颇重!”
此时,吕雪君早已从怀中掏出一颗“碧灵丹”,纳入老人口中,方玉琪疾点了他几处大穴,又忙着默运功力,替他推宫过穴。
一阵子工夫,蓝衫老人脸色已逐渐好转,眼皮转动,缓缓睁开眼来,当他瞧到眼前立着的老少诸人,似乎正待张口说话。
静因师太忙道:“谢老施主身负重伤,此时不宜多说,快先运息调气,有话待会再说罢!”
谢沧洲八封门掌门,自然知道疗伤之道,微微点头,果然立即闭上眼睛,迎着方玉琪内力之助,运起气来。
约莫过了顿饭光景,方玉琪满头大汗的吁了口气,直起腰来。
谢沧洲已能自行坐起,运功调息,又过了一阵,才睁开眼来,拱手道:“若非两位大师侠驾适时赶到,不但老朽横尸荒山,恐怕五大门派后人,将会引起一场仇杀,哦!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方玉琪赶紧抱拳答道:“晚辈方玉琪,天台门下。”
青师太因听他说出五大门派后人,恐将引起仇杀之语,不禁心中一动,忙道:“老施主言中之意,似乎曾目睹峰顶惨剧,不知因何身受重伤?贫尼愿闻其详!”
谢沧洲长长的吁了口气,黯然摇头道:“老朽一时好奇,风闻江湖传言,赶来黄山,今晚攀登峰顶,莲花峰平静如恒,并未遇上什么事故,心中方感失望,忽然听到峰后似乎隐隐传来人声,才绕下峰来,那知依然不见人迹。
“老朽正感奇怪,及走到附近,才发现这片峭壁之下,已发生了一场激烈之争,倒在地上的竟然全是各大门派一流高手,不是剑中心腹,便是掌按要害,而且鲜血还在汩汩流出,分明离老朽寻来,为时不会太久。
“老朽心中不禁恻然良久,暗想照这情形看来,江湖传言,莲花峰石室发现‘玄天秘笑’之事,果然属真,不然,凭这些一代宗师,江湖上已享有盛誉之人,那会互相残杀,落得如此以命相搏?”
静因师太忍不住问道:“谢老施主认为这些一代高手,都是为了秘笈,才互起争夺的吗?”
谢沧洲黯然叹道:“老朽当时,确是如此想法,但继而一想,这情形大有可疑,这些人中,像凌云子、木尊者、金罗汉和吕老哥、公孙老哥等人,全有数十年修为,即使对方最厉害的招法,也不可能一击奏功,何况有几位身中要害,还是被人在身后偷袭致死。老朽想到这里,不禁心头大凛,口中喃喃自语:‘这是极不可能之事,难道另有阴谋,想藉此引起五大门派互相火拚不成?’”
方玉琪听到这里,心中暗暗佩服,果然这位老人见多识广,他的见解和青师太如出一辙!
心中想着,不由往吕雪君望去,正好吕雪君也赶巧回过头来,两人会心的微微一笑!只听八封刀谢沧洲续道:“那知老朽话声才落,忽然有人应了声‘不错!可惜你迟来一步,已经赶不上他们了!’老朽嘭地一惊,急忙功布全身,同时也掣出刀来。”
青师太点点头道:“贫尼瞧到石洞前面那柄单刀,份量沉重,决非寻常之人所能使用,只是一时想不起谢老施主来。”
谢沧洲无限的感慨道:“大师如此说法,更叫老朽无地自容。”
他说到这里,接着又道:“老朽举目瞧去,月光之下,只见从石室中应声走出一个身穿墨绿长袍的矮小老头……”
方玉琪不待他说完,急着问道:“老前辈可看清那人是何形状?”
谢沧洲并没思索,续道:“当时老朽只觉此人身材矮小,等他走近,才知竟然还是一个驼子!”
“啊!”方玉琪心中暗暗叫了一声,“那是田驼!”
谢沧洲接下去道:“老朽瞧清来人,心头大为惊愕,以老朽推想,江湖传言,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既然死在红叶教主手下,那么这次如许高手,全数送命在莲花峰上,也一定是红叶教主所为!那知走出来的却只是一个驼子,而且老朽也实在瞧不出他有什么惊人之处,这就沉声问道:“尊驾何人,恕老朽眼拙!”
那驼子瞥了老朽一眼,冷冷的道:“你既然认不得我老人家,说了也是白说,不过尚能瞧得出痕迹来,总算有点眼光,虽然目下已经赶不上他们,但老夫也总得成全了你!”
老朽听他出言不逊,心中未免有气,虽然摸不准对方路数,但也不敢过份小觑,这就后退了半步,刀封乾门,人走坎位,口中喝了声:“朋友好狂的口气……”
青师太点头道:“这正是谢老施主老成持重之处,而且使的也是贵门能守能攻的‘八封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