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机场上的怪遭遇 [2]
我有点啼笑皆非:“那你去有甚么用?你又不是急救医生。”
白素瞪了我一眼:“人家受了伤,去看看他,有甚么不对?”
我只好摊了摊手,作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白素便走了出去。
一个人被车撞伤,这种事,在大城市中,无时无刻不发生,当然引不起我的注意的。
到了白素离去之后约莫一小时,她打电话来:“真对不起,有点意外,我要迟点才能回来,你自己吃晚饭吧。”
她讲得十分急促,我忙道:“喂……”
我本来是想问她如今在甚么地方以及究竟发生了一些甚么意外的,可是我才“喂”了一声,她就已经将电话挂上了。
白素做事,很少这样匆忙,我只好等地再打电话给我。
等了又等,白素的电话没有来,等到电话铃响,却是祁士域打来的,叫我立刻准备启程,去见马基机长。
我十分心急,一放下电话,立刻订机票,也替白素订了机票,然后,设法和白素联络。
我想,白素去探视一个被车撞伤了的远房亲戚。有这样明显的线索,以卫斯理的神通广大,要联络她,轻而易举,太简单了!
可是,我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先打给一些亲戚,没有人知道谁受了伤,再打电话到各公立医院去查询,受伤的人倒不少,可是名字说出来,全然是陌生的名字,也没有一个像白素那样的人去探访过伤者。
等到我满头大汗,发现根本无法和白素联络,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了。必须到机场去报到,我只好留下了录音带,告诉她我的行踪,请她如果赶得及,直接来机场,不然,就赶下一班飞机。
我知道,只要白素一打电话来,她就可以听到我留下的话。我直赴机场,一直等上了机,仍未见白素。在登机前一分钟,我打电话回家,听到的仍然是自己留下的话,不知道白素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并不担心,只是奇怪。
飞机起飞,带我到目的地那是一个相当进步的国家。不过由于以后事态的发展和种种原因,主要是这个国家的航空公司坚决不让我写出这个国家的名称,以免影响航空公司声誉,所以我只好含糊地称之为“这个国家”!
飞行时间约十二小时,后来,我和白素会面,知道白素所遇到的意外是甚么。倒不如趁此机会,先将白素的经历说一下。因为白素遇到的事,和整件事有密切关系。
白素当时接到的电话,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据白素后来说,那像是她一个四表婶的声音,那老妇人在电话中直呼她的名字:“阿素,你二表弟撞了车,受伤了,你能不能来一下,他在急救中心医院。”
白素只答应了一下,又问了两句,多半是伤得重不重这样的话,当时我虽然在一旁,可是也没有在意。白素放下了电话,就走了出去。
她驾车离去,当她驾着车,才转过街角之际,便看到一个老妇人,急急向她走了过来,一面走着,一面挥动双手,示意她停车。
白素觉得十分奇怪,她停下了车,那老妇人的身手,十分灵便,和她的外表看来十分不相称。白素才一停下车,她已奔到了车旁,而且立刻打开车门,坐到了白素的身边,望着白素。
白素怔了一怔,但仍然保持着她的镇定:“对不起,你是……”
那老妇人笑了笑,神情显得十分狡猾:“刚才那电话,是我打给你的。”
白素听了,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曾和不少人打过交道,但对手是一个老妇人,却并不多见。当时,她“哦”地一声:“你骗我出来,甚么目的?”
那老妇人摇着头:“我不是骗你出来的,真是有人受了伤,被车子撞伤,他要见你。”
白素将车子驶到路边,停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急救医生,也没有时间见每个被车撞伤的人,请你下车。”
白素在这样说的时候,已经准备,那老妇人如果再罗唆的话,就将她推出车去,作为她这种莫名其妙行动的小小惩罚。
可是,白素的话才讲完,老妇人急急地道:“不行,你一定要去看看他,他告诉我,一定要见你,他是我的一个侄子,人很好,他一定要见你。”
白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的侄子,我认识他?”
老妇人道:“我不知道,不过他说,他认识你。”
白素闷哼了一声,实在不想再和那老妇人纠缠不清下去,她道:“对不起……”
当她在说“对不起”之际,她已经准备欠身,打开车门,使用强硬手段,将那老妇人推下车去,可是就在此际,老妇人忽然欠了欠身子,使她自己的身子,靠近白素。
老妇人在白素的耳际,又低声又快地道:“我的侄子是叫一辆怪车子撞伤的,他说,那辆车子中,有一个人,怪极了,怪到了他只有看到你才肯说的程度。”
白素皱了皱眉,那老妇人不但动作利落,而且说话也十分有条理和有力,看来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白素想了一想:“你说你侄子认识我,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甚么人,也不知道你是甚么人。”
老妇人叹了一声:“我只不过是一个老太婆,自从生意破产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人,说话可能硬了些,你别见怪……”
白素一挥手:“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说你自己是甚么人。”
老妇人说道:“我的侄子叫黄堂,他在警局服务,职位相当高……”
老妇人才讲到这里,白素已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天,你为甚么不早说!他在哪一家医院?我们快去!”
黄堂,这个名字,白素当然绝不陌生。我听到了,也不会陌生,他是一个高级警官,职位相当特殊,专处理一些稀奇古怪的疑案。
白素一面问,一面已发动了车子,同时又道:“要不要卫先生也一起去看他?”
老妇人摇头道:“不必了,我侄子说,卫先生做起事来,没头没脑,性子又急,比你差得远了,他只是想见一见你。”
(当白素这样转述黄堂对我的评语之际,我实在啼笑皆非。我早知道黄堂的观察力相当敏锐,但是却想不到敏锐到了这种程度!)
白素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心中感到奇怪的是,一个高级警察人员叫车子撞伤了,何以会鬼鬼祟祟,叫姑妈来打电话,叫她出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