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群英会 [2]
丁之江微笑道:“你碰上的人,也许已经走了。”
毒孩儿冷哼道:“走?哼……”
话声未落,只听一阵歌声,从远处传来!
那是一个女子声音和一个男子声音的互相唱和,女的先唱一句,男的跟着相和:
“大白现西方……”(女)
“太白现西方……”(男)
“江湖多杀伤……”(女)
“江湖多杀伤……”(男)
“借问谁主宰……”(女)
“借问谁主宰……”(男)
“老太天杀娘……”(女)
“老太天杀娘……”(男)
女的清脆甜美,声震屋瓦!
男的高亢雄壮,声震屋瓦!
歌声既像来自远处,又好像在眼前,飘忽嘹亮,不可捉摸。
声音并不阴森,但奇怪的听到耳中,却使人有一种不祥之感,心灵上油生怖意,好像立刻就有大祸临头一般!
果然是天杀娘,厅上群雄不禁全都脸色大变!
毒孩儿不安的举起杯子,大口喝了一口,哼道:“听到没有,天杀娘已经来了!”
秃尾老龙屠三省皱皱眉问道:“你说的天杀娘,究竟是谁?”
毒孩儿道:“你问我,我又问谁?”
铁罗汉广明回头瞧了麻冠道人一眼,道:“道长望重东南,可曾听说过天杀娘其人?”
麻冠道人生性阴沉,只是微微一笑道:“大师都没听到过,贫道怎会知道?”
要知厅上诸人,就算麻冠道人,铁罗汉广明,和秃尾老龙屠三省三人,资格最高,名气也最大。如今连这三人都不知天杀娘来历,旁人自然更不知道了!
铁罗汉广明洪声笑道:“这倒好,咱们今天就见识见识这位主宰江湖的人物!”
屠三省举杯一干而尽,目中精芒闪动,接口道:“大师说得不错,老朽活了这大一把年纪,从没听说过江湖杀伤之事,还有什么人主宰的?”
蓦地一声凄厉而又阴恻的冷笑声,如幽灵鬼赃般从大厅上响起!
这声音来的异常奇特,紧扣心弦!
厅上群雄不觉一阵心悸,刹那间,厅上一片静寂,每个人,均以一种惊凛而诧异的眼神,向四周搜索!
然而这是大白天,正当午未未初,阳光普照,大厅上除了东西两席,那有什么人影?
可是方才这声阴森冷笑,明明起自厅上,谁也不会听错!
胜宇旗孟坚和在江湖上数十年来,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但像今天这般情形,真还是第一次遇上。他身为主人,又在自己镖局中宴客,脸上自然挂不住,凛然站在厅上,虎目环顾,大声向空喝道:“何方朋友,如果是冲着孟某来的,就请现身相见让孟某见识见识?”
他这一声大喝,回音嗡嗡,声震屋宇,显见他心头已极气愤。
但喝声出口,过了一会,依然没人回答。生似方才那一声冷笑,根本没有这一会事。
麻冠道人摇摇手,冷哼一声道:“孟总镖头且请坐下来再说,此人少说也在一里之外,方才冷笑只不过是千里传音之术。”
要知一个人内功到了登峰造极,能够把所发声音,用真气练成一缕细丝,出我之口,入彼之耳,即使同在身边之人,也难以听到,即是“传音入密”,但必须面对,相隔不远,才能施展。
至若再进一步,练到所发音丝凝而不散,能够传出一二里外,依然清晰可闻,如同对面说话一般,那就叫“千里传音”,江湖上会“传音入密”的人,已是不多,会“千里传音”
的人,自然更少之又少。
大家听麻冠道人一说,正在惊愕之际:“呷、呷、呷、呷……”
大厅上又响起慑人心神的一阵呷呷怪笑,声若夜枭,刺耳已极!
这回大家都听清楚了。这怪笑声却是从大厅上发来的,不、声音在大厅上回旋,飘飘忽忽,使人捉摸不定!
麻冠道人脸色为之一变,铁罗汉广明、秃尾老龙屠三省也变了色。
凭他们三人在座,此人还敢如此卖弄,岂非意存轻视?
胜字旗孟坚和纵然心知对方不是好惹的人,也感到心头气结,忍不住又霍地起身,抱拳问道:“尊驾可就是天杀娘?”
只听一个破竹似的老婆子声音,冷冷笑道:“这还用问?”
答的又冷又硬,如在眼前,但大家还是听不出来自何方?
胜子旗孟坚和突然纵声笑道:“尊驾代孟某邀约了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高朋,惠临敝局,孟某极感荣宠,如今高朋全已在座,尊驾既然代盂某邀客,姑且不论敌友,自该和大家一见,孟某以主人身份,在此恭候。”
他果然不愧是南五省镖行中的领袖人物,虽在极度气愤之下,说来依然不卑不亢,极为得体!
破竹声音冷冷的道:“不用了!”
“无量寿佛!”
一声清朗铿锵的道号,起自右桌首席。自从入席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武当静玄道人,此刻缓缓起身,向空打了个稽首,抬头问道:“老施主代孟大侠邀约贫道师兄弟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这话也正是大家心里都有的问号,他话声出口,大家不禁全都屏息凝神,仰首倾听!
但那天杀娘破竹般声音,并没回答,只听另一个粗大声音,洪声笑道:“你们这些人,不是都为了万里镖局失落的那件东西来的?让你们碰碰头,死在一起,岂不是好?”
这人声音粗壮,一听就可辨认出正是方才高声唱和的那个男子声音!
此人内功,居然也极精湛,话声不但震人耳鼓,同样不可捉摸。
坐在静玄道人下首的静仁道人勃然变色,朗笑道:“施主这般说来,邵师弟就是你杀害的了?”
这句话更是大家急于想知道的事,左首席上诸人,无不凛然动容!
一点也没错,这些人全是为万里镖局失落的那件东西而来!
只听粗大声音大笑道:“哈哈,死上一百个邵明山,也和咱们无关。”
梅花剑张君恺怒喝道:“不是你们,是谁干的?”
粗大声音冷嘿道道:“凭我夭杀门下甘瘤子,杀了人,还用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