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冷哼一声,秋枫临危不乱,左掌起处,封住杨环这勾魂杀手,右手“拍!”“铮!”的二声!
杨环手中剑被震荡开去!
但秋枫右手已涌出鲜血……
一声悲怆凄凉的厉笑……秋枫身形如电驰去!
他也无暇捡拾落地的短矛,因为他知道自己若再呆片刻,定必遭殃,自忖万万不是此人敌手。
西门武啸大声叫道:“杨老弟,快……快截住他……”
这时秋枫已经隐没夜幕中。
西门玉兰轻声叫道:“爹!你怎么这样狠,他已身受二剑了。”
冷冷一笑,杨环道:“谅他也逃不出三日。”
西门武啸轻轻一叹道:“罢了!罢了!那封信若被龙堡堡主接去……”
西门玉兰娇声道:“爹!那是什么信?如此重要!”
怔了一怔,西门武啸暗道:“那信的秘密,我怎么可以给他们知道,唉!此信落在龙堡堡主之手,那么情况真是糟透了。唉!可恨!可恨!如果孙先机还活着,那恶贼又怎能如此大胆行事!”
眉头一皱,杨环问道:“西门伯伯,那小子带着什么信?”
喃哺的,“九尾龙”西门武啸道:“杨老弟,你们先不要问,总之那封信我非截到不可。”
剑眉一轩,杨环道:“那么晚辈去追他!”
话落,他身形一起,电掣也似的飞射出去。
西门玉兰急声叫道:“杨哥,你……”
西门武啸陡然脸色一沉道:“兰儿!你要知道那封信如不抢回来,定会害了万千武林同道的生命,我为着挽救这场浩劫,不惜杀了那个小子,兰儿,你说为父这样做,能算是狠毒吗?”
大吃一惊,西门玉兰讶道:“什么?那封信有这样重大关系?”
凄楚的叹一声,西门武啸道:“兰儿,这许多年来,你一定觉得为父是个诡计多端,阴狠毒辣的人。
是的,这几年我所作所为,完全是令人不齿的事情。
但你要知道,为父正在进行-件江湖武林中人伟大的计谋,若是成功的话,你就知为父的苦心。兰儿,你要知道那封信的重要,纵然伤了数十人性命,也是值得。”
娇声的,西门玉兰道:“爹!那么兰儿就去捕捉那人。”
满面慈祥的,西门武啸颔首道:“兰儿,那个黄衣少年武功极为奇异,你要小心为是。”
西门玉兰将地上那柄短矛拾起,娇躯恍似飞燕的掠过三四重院落,霎那间已消逝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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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长身飞出这家大院,突然福至心灵,想到自己如果这样逃走,对方定然紧追不舍,自己双掌受伤极重,已无法再和他们火拼,定是遭人所擒,不如反潜至他们院内空房躲避一时。
他暂时在暗影处蹲了一会,目见杨环如鹰隼般追出後,他方才站起来顺着围墙,绕到後院,一掠数丈,跃上一座小楼。
楼上的窗门全都关住,他用指甲沾点口涎,戳破那窗纸凑眼内觎。
房内杳无人迹,一切家具陈设十分齐整,床上连被褥也没有,他绕楼走了一圈,把楼上三个房间都窥视过,似是无人居住的景状。
他暗暗想道:“这楼上定是他们陈放东西物品之处,我在这边躲上一两日大概不会有人发觉。”
想着,他由窗门进入西面间的房屋。
只见地板灰尘极厚,似是极久无人整理打扫过,秋枫进入室内心下已安,低头察视伤口,他的眉头不禁痛得皱了起来。
只见自己右掌,由掌缘至掌心,皮开肉绽,鲜血涔涔滴下,他由怀中取出金创药小心的散在创口,撕开一片衣袖包扎起来。
他又脱下紧身上衣,只见左肩处一大片黄色衣衫,已经变为红色,肩头一动,一阵剧痛,痛得头脑发胀似的。
他隐约觉得已经渐渐凝固的伤口又破裂了,渗出血来。秋枫咬紧牙关抬起右手,慢慢散好了药末。
突然一声轻微细响传来!
秋枫抬头一望,不禁愕然!
只见这房屋门口已经悄悄凝立着一条丽影,正是西门武啸之女西门玉兰。
冷冷一笑,她娇声道:“你逃得真妙!”
冷哼一声,秋枫道:“你追得很绝!”
“当!”的一声,西门玉兰已经拔出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
原来西门玉兰追出院外之时,无意中发觉後院楼阁一条人影,她心头一震,重又绕到後院。
她没惊动别人,只是只身来至小楼下。
秋枫见她撤出长剑,一步步迫来,他双目喷出一股怨恚的棱光凝注着她。
西门玉兰极为胆大,一直走到秋枫面前三尺,冷声道:“你将那封信给我,我绝对不伤害你性命。”
哼了哼,秋枫冷冷的语音道:“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就是死也不会将信给你,这是江湖道义。”
话落,由怀中取出那封信,直往口内塞进,西门玉兰知他要将信毁去,冷叱一声,一剑戳刺过去。
秋枫右时猛往剑背撞去……
西门玉兰长剑微撤,一声冷笑,一剑刺进了秋枫的右胸,登时鲜血如涌泉般喷出!
一声闷哼!
秋枫已无法将信咬碎,那封信落在地板上,秋枫的身躯也伏弯下去!
他抬起头来,虎目射出一股骇人凶光,恨恨道:“你杀得好!你快将我杀死,否则我要报这血仇!”
不知怎样,西门玉兰刺了他一剑之後,娇躯一阵颤抖,她又扬起宝剑,那只颤抖的手又缓缓推了出去……
突然,她看到秋枫虎目中泪水晶晶,那是多么凄凉悲怆……呛当当……一个宝剑落地之声!
接着,一声惨哼,秋枫已经软瘫在地板上,鲜血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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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升的旭阳,冲破云层,放射出七彩的霞光,光怪陆离的金光,斜照在一所精致的小跨院。
日光透过窗门,映照着一张雕花木杨。
雕花木杨锦帐低垂,隐约可见一人拥被而卧!
他睑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突然他蠕动一下,口中发出一声轻哼!他睁眼看清这所闺房,心头人惊。
此时一阵轻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恍似银铃般的声音,娇柔道:“你伤势奇重,切勿乱动,使伤口又破裂。”
秋枫见眼前这个柔声关切的人,竟是他所痛恨的西门玉兰,只见地脸似芙蓉,色凝桃花,美艳动人之至。
傲脾气又发作,秋枫双眉一轩,挣扎的坐了起来。
睑泛微笑,西门玉兰娇声道:“你要什么?我给你拿去,快躺下来罢。”
嘿嘿二声轻蔑的冷笑,道:“你伤了我,又细心照料我,这是为什么?”
西门玉兰听得睑泛红晕,幽幽道:“一时冲动,几乎铸成千古大恨,我内心真是惭疚万分。”
淡淡的,秋枫道:“你已将我那封信拿走了吗?”
摇摇头,西门玉兰柔情万千的低声道:“你在这-,家父他们并不晓得,那封信以及你身上之物,我都原封未动。”
秋枫一摸身上之物,果然都在身上,连那柄短矛也在!
他不知此女要对自己怎样,难道她真的後悔伤害自己?哼!我不相信,女人乃是最狡滑的。
若不是我在古刹中看到她,任我也不会相信,这种娇美艳丽的女子,会是“飞花醉月”的徒弟。
顿了顿,西门玉兰微然轻叹,道:“我父亲说,那封信关系着万千武林同道的生命,如你交给‘龙堡堡主’便会引起一场弥天惨劫,所以……”
秋枫冷冷道:“这封信是一位死者临终重托,交给龙堡堡主的,武林中人首重信义,一诺九鼎,你难道叫我背信离义吗?我秋枫倘有一息存在,万万不能将这封信落在别人的手中。”
他这一番言语,说的斩钉截铁,无论怎样他也不能将这封信送给别人。
西门玉兰脸上微微泛出一丝笑靥,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相强,三日来你伤势已脱离险境,若再经过七日调养,便可复元了,这-只有我和一个老妈住在这-,家父等极少到这所跨院来,你就静心在这边疗养吧!”
原来这所跨院是建在山上,空气新鲜,风景秀丽,的确是静心疗养的好地方。
舒了口气,秋枫平静的道:“姑娘对在下盛情,秋枫有生之日,定当补报,只是秋某另有要事不能久留,我现在就走,谢谢你。”
其实是秋枫不愿接受她的恩惠。
见他当真要走,西门玉兰脸色一变叹道:“你难道不能谅解我的过错,你……”
她那双清澈秋水,射出万缕情丝,注视着秋枫的脸上,那似悲似凄似怨……
见了她那无法形容的眼光,秋枫歉然的道:“你乃是一位好女子,为何竟……”
他本想说:“为何竟是一位‘飞花醉月’的帮凶。”但他一想此时此景不便坦诚的说出来。
秋枫当下起身,转头便走。
西门玉兰叫道:“秋相公,你要走也待吃过早餐後。”
秋枫道:“不必了!姑娘自己珍重!”
秋枫别了西门玉兰,转到镇中客栈休养了十余日,在这段时间-他已决定先到“红心帮”寻找“飞花醉月”报杀师之仇!
因为他想自己身罹怪疾不知何时便要暴毙,纵然自己技不敌“飞花醉月”而死,但总算是以一死报答师父教诲抚育的恩德。
至於那一封信,自从他听了西门玉兰的话後,决定暂时不送去龙堡。
他认为西门武啸既然知道那一封信,那么“龙堡堡主”一定也会知道,自会来寻自己要的,
到那时,自己再看龙堡堡主到底是何样人物,方决定交他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