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5]
“浅鲜之见,区区并不同意。”
“好,老身不在口舌上和你争论,你今日应约而来,就只有你那三块料。”
“三人行,足抵百万军。”
轿中人突然语气一变,冷冷地道:“你也不多请一两个帮手!”
“没有必要。”
“也不后悔?”
“后悔的不会是区区在下。”
何小宛低声和夏若云道:“这老虔婆绕着圈子说话,拖延时间,其中必有诈。”
夏若云看看广场,四周静荡荡的。
“姑娘的意思是——”
“你注意那深草的地方,恐怕有埋伏。”
“什么埋伏?”
“现在不敢说,可能是很厉害的阴谋。”
“咱们先冲了过去。”
“不必,静观其变好了!”
轿中人似乎和郭家堡的人取得了默契,大家按兵不动。
言老怪为人较为正直,不知他们另有阴谋,单独走上前,指着董卓英道:“咱俩上一次打得不过瘾,今天要不要先开张?”
“区区没有反对的理由。”
“不反对,那就过来吧!”言老怪挽起袖子,双眼一翻道:“今天接上一回的!”
话声未歇,陡一欺身,双掌挟以毕生功力,就劈了出去。
这一劈之力,势如万钧雷霆,蓄势而发,惊人至极。
董卓英知道对方以内力见长,所以要在掌力上压过自己,心中大感不服,一出手,立即以全力封挡。
“砰!”然巨响声中,劲气裂空进射。
言老怪和董卓英齐齐跃后一步,他二人都知对方了得,都留有缓冲后手。
“后生可畏,再来一掌!”言老怪直话直说,赞了对方一声,手下可不留情。
“前辈也不含糊!”董卓英回报对方一句,掌法上不肯示弱。
二人又是双掌一抡,再次挟全力劈出。
“轰!”又是惊天似的一掌。
两人均被对方的掌风,荡开了数尺,微微一怔,扬掌跃身,准备再拚。
“慢一点!”何小宛娇喝一声。
“何姑娘,你是什么意思?”言老怪拚得正起劲,不愿中途撤手。
“你们这种打法,不高明!”
“不高明!”言老怪大感意外。
“这是什么功夫,谈不上技巧,只是卖弄蛮力而已。”
“蛮力?你说这是蛮力?”言老怪一生专练内力,他越搞越糊涂了。
“和蛮牛一样,不是蛮力是什么?”
“姑娘的意思要怎么样?”
“今天不比蛮力,要比技巧。”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何小宛不愿意董卓英比拚内力,先受了内伤,故意说出好听的场面话。
“可以,比技巧老夫也要胜过那小子。”言老怪存心在今天场面上挽回面子。
“好,咱们再重新来过。”董卓英对言老怪的倚老卖老也发了火。
“不可以!”何小宛大声叫道:“等我把话说完,时间有的是。”
“何姑娘,你快说!”
“今天的正主儿没出场,你们拚个什么劲?”
轿中人“嘿嘿”发出了冷笑,道:“好一个刁钻的何小宛,你是说老身么?”
“如果你说你不是正主儿,就退到一边去!”何小宛词锋犀利,又将了她一军。
轿中人气得叫道:“老身出身洮南,承江湖朋友尊称紫观音,想不到临老反倒不值钱,也罢!何小宛,你开出条件来吧!”
洮南鬼母紫观音,一掌把轿门震得完全粉碎,紫影一晃,她已飘身而出。
郭家堡的众壮丁,已可大开眼界,平时只知道堡主对轿中人特别尊敬,从没见过她一面,这时都齐向她看来。
大伙儿看了后,莫不倒抽一口凉气。
世上的老妇人,很少有这么丑陋的。
一头紫色的头发,从来没整理过,双眼一大一小,眉毛一有一无,嘴唇上噘,鼻子奇短且塌。
宽大的紫色罩袍,裹着一个臃肿的肥躯。
夏若云也没见过她的真面目,讷讷的说不出口来。
“拿老身的紫竹杖来。”
‘‘别穷嚷,今天不见真章谁都不准走!”何小宛故意气她。
“老身完全同意。”
“紫观音,天玄道长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那是老身和他的事,你管不着!”
“可是天玄道长的门徒也得罪了你么?”
“老身看不惯他师徒。”
“看不惯,就要杀?”
“嘿嘿!”鬼母鼻子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腔。
“紫观音,本姑娘知道你为何要杀天玄道长师徒?”
“你知道?”鬼母心中暗惊,她自问内中秘密无人知道。
“要不要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小贱人不可信口雌黄。”
“你如果有见不得人的事,怕人知道,本姑娘就不讲了!”
“放屁,老身年纪一大把,一生坦坦荡荡。”
“你还记得三十年前,一个风雨之夜的晚上吗?”
“小贱人,你胡扯个什么?”
“在巢湖湖滨的一家农舍里……”
紫观音至此面色大变,紫色的砰乱头发,砰飞直立,鼻子嘴唇歪向一边,大声叱道: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天玄老秃驴告诉你的?”
“是的,他一字不漏的把你的罪行都告诉了我。”
“小贱人,老身留不得你!”
话声中,鬼母紫观音身形如巨鸟般射起,向何小宛罩身扑来,双手十指暴张,有如紫色飞天怪魔。
董卓英曾经和她斗过一次,他知道何小宛接不上,一声猛喝道:“区区接你一招!”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董卓英的掌风,迎上了鬼母的十指。
“砰砰!”二人硬拚了一掌。
鬼母厉喝一声道:“姓董的,老身是找小贱货算帐,你凭什么出手拦阻?”
“凭什么?凭江湖道义。”董卓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