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7]
杜青云道:“屠老已经接下人情了。”
蒙面客扯下脸上的黑巾道:“不错,贵局这次一共保了两笔生意,老夫收下一份人情,就是放过一笔,那五辆车上的朋友,老夫尽过地主之谊,不敢打扰,就是那一辆马车上的货,老夫要留下来。”
他手指着是易国荣的那一辆,也就是这辆车上的人没分到银票。杜青云一笑道:“屠老倒很会挑,这是一票四千万两的红货,江某纵有卖交情的心,也不堪赔累。”
屠长虹的鹰钩鼻子下短须一翘,哈哈大笑道:“阁下有这份心就行了,老夫既为一流宗副宗主,非寻常江湖打劫之流,要你这笔红货咱然会有个交代,绝对不会使你太为难,只要阁下高抬贵手,把人货交给老夫代转即可。”
杜青云笑道:“怎么个代转法?
屠长虹道:“老夫只要看看那些东西,然后把东西代阁下送上奉天,等阁下回程到奉天,老夫会奉上回执,于贵局丝毫无损。”
杜青云道:“可是天马镖局的招牌就砸了。”
屠长虹道:“纪秋夫会同了武威扬与本宗作对,这个镖局本来就该砸了,阁下收进了六百万两,算是老夫的一点微意,天马镖局不开也罢。”
杜青云笑道:“屠老,凭我笑面追魂四个字,六百万银子还不肯强卖,碍难从命。”
屠长虹淡淡地道:“杜青云,你以为那一手新月剑法就能天下无敌了吗?老夫是留定了。”
杜青云道:‘杜某也保定了,走。”
他挥挥手道:“马大哥,你把那五辆车子赶开一点,他们既然受了屠老英雄的保证,就不会有事情了。”
马向荣果然叫人把车子赶开了,只留下了易国荣的那一辆,杜青云向白纫珠与纪小如摆摆手道:“护车。”
屠长虹长笑一声,飞身迳扑车上,杜青云从上跃起拦截,两人在空中兵刃交接,同时震遇落地。
屠长虹微震道:“笑面追魂果然名不虚传,有两下子!”
杜青云含笑挥动新月剑,两人搭上手,居然杀得不分上下,屠长虹挥手叫道:“别闲着,一起上。”
他手下的那批黑衣蒙面人都挥动兵刃上前,白纫珠与纪小如双刀一剑,护住了两边。
两员女将技业都不凡,屠龙剑式与寒星刀法舞得风雨不透,起先是两个人,慢慢增至四人、六人、八人。
慢慢地把他们逼得离开了车子,忽而两名蒙面人冲了上去,一人去抢攻驾车的汉子,剑法如电,那名汉子虽然抖起长鞭,击中在蒙面人眉头,但本身也挨了一剑,滚倒在车下,这蒙面汉子咬牙忍住了肩头的伤痛,跑去赶车子,忽而哎呀一声,从车子上倒了下来,原来是边城从车后一剑挥出把地砍翻了。”
屠长虹见状叫道:“多去几个人。”
另一批黑衣人涌了上来,边城把那口伪装的木箱抱了出来,抛给易国荣,斩断了马匹后面的绳子,道:‘易先生,你带了东西骑马先走,我掩护你。”
易国荣道:“这里面是假的。”
边城怒道:“你我知道,劫的人可不知道,只有这样子才能把他们引走。”
易国荣果然抱着木箱上马疾行,边城骑了另一匹马,边战边行,那些蒙面人也都上马疾追。_
屠长虹见状冷笑一声:“我们也追上去。”
他一剑震退了杜青云,飞身上前,把遗下的车子拖横过来,忽然一扬手,掷出了几颗火弹,车子立刻熊熊起火烧了起来,杜青云骑了马匹追上去,却为火势所阻。屠长虹哈哈大笑道:“杜青云,你怎么狠也狠不过老夫的。”
他们好似计划好了,快马涌出,疾驰而去。杜青云却没有追,只是吩咐人快速地救火。
白纫珠与纪小如也知道真正的箱子就藏在车子的暗格中,所以不顾危险,拚命扑上去,刀剑齐施,把车子劈开,想把箱子抱出来,可是那烈火弹是以青磷制成,着火后燃烧极烈,一时不易扑灭,两人的衣服跟头发都被火灼伤了,仍然无法救出箱子。
马向荣与手下的那些人已经取了水桶以及各种用具。他们倒是很有经验盖住了火势,然后再用水灌上去,忙了半天,总算把火救熄了。
可是拖出箱子一看,已经面目全非,烧得不成样子了。白纫球一呆道:“希望里面的东西是耐火的,否则这样交出去,对方一定不肯接受的。”
杜青云看了一下,淡淡地道:“没关系,反正我们尽到心了,只要箱子没被人抢去,即使失落了这趟镖,了不起赔银子而已,对镖局的声誉没有损害。”
纪小如呆着脸道:“可是我们拿得出四千万两银子吗?”
杜青云道:“不必拿,找私人打张欠条给他们。”
“他们肯接受吗?”
“不接受又能如何,把我逼火了,拼着一只剑,来个大开杀戒,专找他们麻烦,劫镖的是屠长虹,也是一流宗的副宗主,一流宗是干什么的谁都知道了,一定要豁开来闹,我会怕了谁?”
把烧得焦黑的箱子搬上了另一辆车子,然后又把驾车的那个汉子扶了过来道:“刘长兴,委屈你了。”
刘长兴的肩头被砍了一刀,伤势并不重,他的脸上带着愧色道:“杜爷,属下有负重托。”
杜青云笑笑道:“不能怪你,对方来的都是高手,你已经尽到力了,刚才你那一鞭,挥出极为有力,看你出手的招式,好像是关外神鞭赵无极赵大侠的门下。”
刘长兴脸色一变道:“那里,属下还不够资格被赵无极收归门下,只是在那儿做了几年长工而已。”
“你的鞭法就是在做工的时候学的?”
“赵无极门户极严,非本族子弟不肯传授,属下不是赵家的人,只有在他们练功时,从旁偷学了几招、”
“可是你那出手一鞭长虹万里,却是赵家鞭法的精着,赵大侠本人也不过如此。”
刘长兴低下头道:“赵无极以为我是个粗使工人,不懂得武功,倒没有避忌我,每天他自己在后院练鞭时,我就在一边好地,看了三四年,总算摸着了几分光景。”
“他一个人练鞭,必是极为隐密的所在.居然肯让你在一边扫地,可见对你十分信任了。”
“是的,我很勤快,又不大讲话,他看我老实,才把我调到后院去,伺候他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