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河岸遥祭心上人 [6]
“唔!”
水成金背上挨了一记狠的,他老兄发狠了。
他准备往马上跳,就算再挨一鞭,他自信必能活捉一个下来。
就在两匹马正在拨转马头的时候,猛古丁安兰的那面发出一声马嘶叫。
“啊!”
安兰几乎从马背上滚落地面,她的反应快,就在坐骑往地上倒的刹那间,她已跳向一边。
她发觉马脖子上一支箭,那支箭也贯穿了马的脖子,可知发箭人的臂力有多大。
安兰忿怒的要去追打周上天,却发现姐姐也同样地滚下马来。
她还以为姐姐受伤了,急得大叫一声:“姐!”
安梅的马却没有再站起来,有一支种箭穿进马腹,几乎穿进一尺那么深。
远处,周上天大笑,道:“水兄,她们是你的了,关爷的命令,送她二人去万花楼,你可不能中途揩油。”
周上天往北走,却又大声道:“我去风火岛,看一看什么叫陆沉,哈……”
周上天去的方向正是往关外,他去风火岛,也是替关山红跑腿,如果风火岛真的陆沉,那就证明安家两个姑娘没撒谎,也就是说,玄正真的死了。
玄正一死,关山红自然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当然,周上天更高兴,因为他对玄正有戒心。
“酒邪”水成金手持烟袋直奔安兰,如今没有马骑,安家姐妹一见这光景,便见安梅飞一般地往安兰这边奔来,她直怕妹妹吃亏。
安兰发现水成金满面冷笑地奔过来,左手乌皮鞭抽得震天巨响,右手的尖刀指着前面。
水成金哈哈一笑,一头便往一片鞭影中撞进去。
只听得“咻咻”、“吁当”两声合一声,便闻得安兰“啊”的一声往地上歪去。
便在这时候,安梅也赶到了。
她心思妹妹安危,鞭抽敌人下三路,平着身子尖刀指向敌人身上捅去。
水成金忽然一个旱支拔葱三丈高,他不但躲过鞭缠腿,也闪过那要命的一刀。
就在他的身子往后翻中,旱烟袋正敲在安梅的肩井穴。
安梅一条右臂无力地垮下一来,却又被水成金一记重的敲在腿弯的阻陵泉上。
“啊!”安梅立刻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姐。”
安兰也急了,她大声地叫。
安梅沉声道:“妹,别怕,我们为玄相公而死,死而无憾。”
安兰却流泪了。
那水成金哈哈笑起来。
他边笑边道:“玄正那小王八蛋,还真有姑娘为他牺牲拚命,娘的,我水成金这一辈也没碰见一个女人肯为我而死的。”
说着,他撮唇一声尖锐的消声,立刻便见从弯道处飞一般地赶来一辆篷车。
这篷车好像早就预备好了。
篷车停在安兰身边,从车上跳下一个中年妇人,这妇人粗手粗脚地抓起安兰猛一掷,便听各“咚”地一声响。
“哎唷!”
安兰被掷进车厢中,发出一声叫喊。
安梅已吼叫道:“你们干什么?”’
那中年女人不开口,又抓住安梅从车后掷进大车上。
“哎唷!”
安梅砸在安兰身上,两个姐妹傻眼了。
只见那中年女子走近水成金,她伸手抚摸着水成金的红鼻子,笑道:“老酒虫,上路吧,你已经很久未去我那儿快乐了。”
“酒邪”水成金叹口气,道:“我的相好你是知道的,他被玄正那小子做了,唉,我怎能高兴起来。”
中年女人伸出指头划在水成金的脸上,笑道:“石玉死了,是吗?正好改一改你的怪毛病,你呀,姑娘不找找男人,像话吗?”
她又指指车厢,道:“怎么样,去了先叫你尝鲜。”
水成金摇头道:“我还不想死。”
那中年女人鼻孔冷哼,道:“包在我身上,什么样的货色我治不了?到时候你看我的。”
水成金笑了。
他提意地在那中年女人的脸上拧了一下,道:“李嬷嬷,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上路吧,这一路上由我水成金护送,保你一路平安到金陵。”
车内的安梅大叫,道:“我们不去金陵。”
李嬷嬷真不含糊,一跃上了车,头一顶便进了车厢中,便也传出两声清脆的巴掌声。
“你打我?”
安梅的声音,她像是哭了。
她心中一定想,如果玄正活着,如果玄相公在此,她姐妹是不会被人如此欺侮的。
篷车上,李嬷嬷沉声,道:“安分地坐着,否则有你们吃的苦头。”
她那双牛蛋眼猛一睁,还真吓安兰一跳!
于是,篷车上路了。
车是由水成金驾驰,一路“咕哩隆咚”的往南方驰去。
车上,安家姐妹也哭了——到现在,她二人才想到她们的老父安大海。
人如果一旦遇上开心的事,就会哈哈大笑。
如果这个哈哈大笑得掉下眼泪,这证明他是从心底里高兴。
现在就有个人捧腹大笑不已,而且还边笑边拭泪,因为这个瘦高个子太高兴了。
这个人,正站在黄河岸边的石堆上大笑不已!
他边笑边大声,道:“玄正,你个小王八蛋,你的命可真短,你没死在我周上天的箭下,却死在水底,哈……真是大快我心,铲除个心腹大患,娘的!我现在就告诉你小子,你爹就是死在我师弟之手,也是我出的好主意,也是关爷授意这么干的,哈……只可惜你再也无法报仇了。”
黄河的水这一段并不汹涌,但却也很宽,河水打着漩涡往下流动着,河中央只有几块岩礁,风火岛如今只是几块礁岩,实在叫人吃一惊!
周上天就是为了证实安梅的话才连夜赶来此地。
如今他可愉快了,大笑着拉马便回头。
人只一高兴,干起什么事来也是神采奕奕的。
周上天本来是想赶往阳关镇把玄正沉入河底之事向包不凡去说的,他只一高兴,还是把这消息先向关山红去报告。
只要关山红高兴,大家便都有好处。
周上天拍马疾驰,一口气就是二百里,他实在太高兴了,差一点又在马上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