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万教诚服双凤旗 [1]
江玉凤苦笑一下,道:“她要你劝我活下去?”
容哥儿道:“是啊!她说,咱们三个人一般的苦,以后,最好能生活在一起。”
江玉凤道:“姊夫,你瞧过我的真面目了?”
容哥儿道:“瞧过了。”
江玉凤道:“丑得吓人,是吗?”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的心恢复了冰清玉洁,外貌的丑美有何关系?”
江玉凤微微一笑,道:“真的吗?”
容哥儿道:“自然是真的了,我几时骗过你。”
江玉凤道:“好吧!那我跟着你们,做个丫头。”
容哥儿道:“我会尽心尽力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江玉凤道:“我知道,姊夫说一句话,那就像钉在墙上的铁钉一样。”
容哥儿笑道:“那很好,你既然这样相信我,那就好好地活下去。”
江玉凤点点头,道:“姊姊斩去了两条腿,就算有妹夫体贴照顾,她能够活下去,只怕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养好。”
容哥儿叹息道:“只怕咱们要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江天风道:“所以,要劳动姊夫一下,把这山洞中的尸体,清理出去,咱们在这里休息几日,等姊姊伤势好一些,咱们再离开此地,找一个清静之处,让姊姊养息伤势。”
容哥儿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急急说道:“玉风,你不是中了毒吗?我身上带有解药。”
江玉风道:“姊姊早给我解药用过了。”
容哥儿长长吁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转身行出石室,清理出石洞中的尸体。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容哥儿江氏姊妹,已在这石洞中停留了七日之久。七日中,石洞中静寂异常无一人人洞打扰。江烟霞以无比的坚强意志,度过了一段危险的日子,在容哥儿细心照顾之下,大见起色。石洞存有食用之物,容哥儿学习炊食,三人日子度得很艰苦,但每人的心情,都很快乐。第八日中午时分,突然听到了一阵履声传了过来。
容哥儿正在生火煮食,闻声突然一惊,低声对江玉凤道:“看着你姊姊,我去瞧瞧是什么人?”抽出长剑,步出石室。原来,江玉凤经过这一段的养息,人已大见好转。
这石洞中大寂静,空谷传音,声闻甚远,容哥儿步出石室,仍未见来人踪迹。突然间,传过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容少侠?”
容哥儿听出是赤松子的声音,心中一喜,高声应道:“晚辈在此。”但闻步履之声,奔了过来,赤松子当先而至。容哥儿抬头看去,只见赤松子身后紧随着上清道长。两人行到容哥儿身侧,齐声说道:“江姑娘好吗?”
容哥儿镇静了一下心神,反问道:“那解药有效吗?”
赤松子道:“有效,所有服用解药的人,都已经清醒过来。”
容哥儿喜道:“那是说武林得救了。”
赤松子道:“不错,武林得救了,唉!虽有一部分人,已经死去,但大部分人,都在眼药之后,神智恢复。”
容哥儿长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了,能使天下武林得救,也不在我们这一场经历之苦了。”
赤松子道:“一明大师向天下英雄宣布了这场求取解药的经过,引起了人心的震动。”
容哥儿道:“唉!那很好,贱内的伤势,也稍见好转,天下得救,我们夫妇的心愿已完,从此我要埋名息隐了。”
上清道长道:“目下君山势情一新,各方豪雄都云集于山谷之中,希望能拜见江姑娘一面,还望容少侠代为说项,使天下英雄一睹凤仪。”
容哥儿道:“这个,我看不必了吧?”
上清道长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因为她已成了残废之身。”
上清道长啊了一声,道:“怎的落下了残废之身?”
容哥儿道:“她双腿为毒蛇咬伤,两位都已经亲眼看到了。”
上清道长道:“不错,江姑娘的定力,贫道难及她万一。”
容哥儿叹息道:“她本来已决心以身殉难,但我苦苦求她活下去。”
赤松子道:“她答应了没有。”
容哥儿道:“答应了,所以自断双腿……”
上清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她自残肢体以救天下,可敬啊!可敬!”
容哥儿道:“所以,劳请两位前辈代她向群豪致意,晚辈们己决定今夜离去了。”
赤松子道:“这个怎么行…。”——
上清道长一拉赤松子的衣角,接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不便勉强了,劳请容少侠转告江姑娘,天下英雄致敬之心意。”
容哥儿点点头,道:“我想她知晓其情,心中定然很高兴。”
上清道长合掌说道:“贫道再奉告一事,就可告别了。”
容哥儿道:“什么事?”
上清道长道:“那位和贫道动手的蒙面人,正是本派掌门人,只是他已被王子方毁去容貌,而且又助王子方做过了甚多恶事,得江姑娘解药之助,使他神智恢复,回想前情,尽属恨事,因此,决心退隐,要贫道暂行代理掌门之位,日后,再就本帮弟子中,找出接掌门户的人。”
容哥儿道:“恭喜道长了。”
上清道长叹一声,道:“贫道虽然尽力相劝,但敝掌门心意已决、无法挽回。”
容哥儿道:“晚辈知道了,但晚辈和贱内,都已经不愿再多间江湖中事。”
赤松子接道:“那位和一明大师动手的人,正是一瓢大师,他托贫道向容少侠问好。”
容哥儿点点头道:“多谢一瓢大师的关注,有劳道长代我向他致好。”语声一顿,道:“两位还有什么事?”
上清道长道:“容少侠准备几时动身?”
容哥儿沉吟了一阵,道:“不劳道长下问,在下和拙荆,都已厌倦江湖,此后,也不愿再和武林中人往来,两位不用再多问我们夫妇的事了。”言罢,转身行回石室,不再理会两人。
赤松子轻轻叹息一声,道:“容少侠这点年纪,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竟被这一场折磨,闹得意志消沉。”上清道长轻轻一拉赤松子,转身而去。
容哥儿行入石室,只见江烟霞拥被而坐,立时急步行了过去,道:“你怎么坐起来了?”江烟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多了……”拾手理一下散乱的长发,接道:“我听了你和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