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锁与钥匙禁锢之源 [3]
这样的情形之下,仍然无法引他开口,我也真的束手无策了。
我们停了片刻,我决定采取另一个方法,索性当他不存在一样,只是对温宝裕道:“小宝,那一双会发电的双手的事,你大概还不知道?”
温宝裕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了蜡像馆的事,真可怕,我看有人是夜探蜡像馆吓破了胆。”
重提旧事一把钥匙
我挥着手:“那件事已过去了,那一对双生子,他们的父亲是外星人,他们有发电的能力,他们……”
我开始详细向温宝裕叙述“电王”这个故事,说得十分详细,那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故事,温宝裕听得入了神,也暂时忘了陈长青的存在。
我一面说着,一面冷眼偷觑陈长青的反应,看到他虽然神情漠然,可是他不断眨着眼,而且眨眼的次数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使我知道,他也十分留意我的叙述,而且也十分专注地在听。
这使我感到陈长青那种半死不活、阴阳怪气的神态,根本是故意做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可是他分明被我的叙述所吸引,却又故作冷漠之状,这一点可瞒不过我。
这至少使我知道,我现在采用的方法,可能有效。
于是我继续叙述,等到讲完,我才道:“小宝,这件事结束了,可是却留下了一个十分有趣的谜团,你当然知道是什么。”
温宝裕立时道:“当然是那柄钥匙,那个杀手,要命的瘦子留下来的那柄钥匙,通过这柄钥匙,可能发掘出意想不到的秘密。”
我道:“是啊!瘦子留下来的地址,是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一个地址,还提到了一只象牙盒子。”
温宝裕立时叫了起来:“不知里面有什么?”
我点头:“学校放璁假了?我走不开,你拿着钥匙,依址前去,看看可以发现什么秘密可好?”
温宝裕喜得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叫道:“好,当然好。”
我已经留意到白素在楼梯上出现许久了,这时,我向她一伸手,她一扬手,将那把钥匙向下抛来。
(我在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和陈长青联络,在等候陈长青来到的那一小时中,我约略地向白素说了那一双会发电的双生子的事,也提到了“要命的瘦子”留下来的那把钥匙的事。)
(那把钥匙,就放在我的书桌上。)
(当我开始向温宝裕叙述的时候,白素一定立刻就知道了我的用意,所以,她早已把那柄钥匙取在手中。)
(而当我看到白素出现在楼梯上的时候,一看到她眉梢眼角的那种神情,也知道她做了什么。)
(所以,到了最重要的关头,我一伸手,白素就立刻一扬手,把那把钥匙抛了下来。)
(这种天衣无缝的配合,自然是我和白素相互之间极度的了解,几乎已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才能形成的。)
白素才一抛出那把钥匙,我预料之中的情形,就发生了。只听得陈长青一声断喝:“且慢。”
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随着呼喝声,陈长青像一苹见了老鼠的饿猫一样,自沙发中直跳了起来,在半空之中,双手一伸,就接住了那柄钥匙……白素在早明白了我心意之后,抛出那柄钥匙之际,角度相当巧妙,恰好是在陈长青跳起之后可以接到的那个方位。
陈长青一接到了钥匙,落下地来,又大叫一声:“我去。”
这一切,全都是在两秒钟之内发生的事,等到陈长青叫了“我去”之后,站定,他的神情真是古怪之极,一望而知,那是一个人在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之后的一种后悔和尴尬。
我们三个人都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出声,陈长青看了看手中的钥匙,重重顿了一下脚,忽然骂我:“卫斯理,你真是魔鬼。”
我忍住笑,学着他刚才那种半死不活的神态:“我怎么了?我可没做什么。”
陈长青又重重顿了一下脚,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我连笑带骂:“你在放什么屁?”
陈长青悻然(这时,他已经完全是我熟悉的陈长青了),瞪着眼:“你们懂得什么?我正在练一门功夫,眼看快成功,却叫你们破坏了。”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非但狠狠地瞪了我和温宝裕一眼,甚至连白素也瞪了一下。
白素自楼梯上走了下来,笑着:“你在练什么功夫?练‘不动心’的功夫?假装对一切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漠不关心?”
陈长青一听,现出讶异莫名的神情来:“你……你怎么知道?”
在陈长青说什么“千年道行”和“练功夫”之际,我也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但这时经白素一点破,自然也恍然大悟。我也笑着:“你这点道行,还说什么千年,谁都可以看出你是在故意做作,可惜你离‘不动心’还差得远,一把钥匙,就叫你原形毕露了。”
陈长青气得说不出话来,乾眨着眼,隔了半晌,才又长叹一声:“不像你们想像那么简单,其中过程还真的曲折离奇得很。”
尽管他说得十分认真,可是这时,连温宝裕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和他哈哈大笑,白素也忍不住笑着,温宝裕一面笑,一面还绕着陈长青又叫又跳,在这样的情形下,陈长青越是说得一本正经,情形就越是滑稽,所以谁也没有去留意他。
陈长青神情更怒,大声道:“好,你们会后悔,我决定什么也不说,除非你们求我。”
温宝裕立时在他面前扮着鬼脸:“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看破红尘,削发为僧。”
白素温柔地责备着:“小宝,不能这样说,一个人真要是能练到凡事不动心的地步,那是人生最高的修养,绝不简单。”
天池老人何方神圣
温宝裕连忙忍住了笑,连声道:“是,是。”
我仍然笑着:“不过这件事,由陈长青来做,总是滑稽一点。”
陈长青抿着嘴,一副不屑和我讨论的神情,白素道:“事实上,他做得很成功,小宝可以证明,我也可以证明。”
想起陈长青才进来时那种情形,我也不得不承认:“是,我也可以证明。”
陈长青一听得我们这样说,高兴了起来:“真是,或许我的天性,很难练到这一点,天池老人的孙女告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