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技震群雄 [6]
沙千里重新觅取最佳出剑方位,徐徐移步迫进,豪气飞扬地说:“第二次进击,你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了,老家伙。”
二妖心中发冷,暗叫不妙,但在心中却又存有一线希望,认为对方经过一阵空前猛烈的攻击,可能内力不继,因此用狂傲的话壮大声威,并不足威。同时,此时此地,不容许他退缩,退缩等于是认栽,一生辛勤历尽风险所获致的声誉,必将因一时的怯念而全部断送无遗。
他必须抓住这一线机会,最佳的取胜要诀是进攻。他却忘了进攻须具有进攻的实力与本钱,不然便是飞蛾扑火。
“嘿!”他开始抢攻,生死关头,他展开了生平所学,行雷霆一击,绝招“万流归宗”
出手似乎同时攻出五十剑,从四面八方向中汇聚,完全以内力御剑,每一剑皆直指要害,风雷大作,剑吐千道银蛇,狂风暴雨似的向沙千里攻去。
沙千里不再大意,脸上笑容消失了,守住原地神色肃穆的御剑,身形在原地旋动,从容地迎击一阵阵浪涛似的凶猛狠招,轻灵地拂错崩架搭撒手法极为迅捷。
传出一阵阵令人闻之头皮发紧的剑鸣,可怕的剑芒急骤地吞吐不定。
二妖猛攻了四招廿八剑之多,最后真力不继,终于犯了心怯的错误,手脚一慢,露出了空门。
电芒突然贴他的剑侧射入,快得令他无法问避或招架。
“铮”一声剑鸣,他飞退丈二,右肋下有血溅出。
沙千里并不追击,左手一扬,豪笑着收剑。
“啊……”二妖大叫一声,右膝突然炸裂,扭身跌倒,原来他挨了一朵沙千里仗以成名的神花。这一声狂叫,引来了回头寻人的林华。
二妖一倒,立即有三名大汉扑上抢救。
蓦地人影飘摇剑影漫天,沙千里以令人骇绝的奇速,迎击三名抢出救人的大汉,锲入三人之中。
四条人影一静三动,一接触生死立判。沙千里的身形倏止,三大汉却向三方飞退,接着是惨号声飞扬“砰砰砰”三声大震,三大汉呼号着倒地挣扎,无望地滚动、抽搐、呻吟,无法站起来了。
“杀!”沙千里伸剑大喝,身形向前飞跃。
绿云偕另一名婢女一声妖叱,扑向云里飞虹几个人。
只片刻间,便成了人间地狱。有两名受伤的大汉向外逃,却被沙千里截住,一照面便中剑而倒。
沙千里纵向右脚已毁,尚想挣扎逃走的二妖,冷笑道:“二妖,留下你的头。”
叫声中,一剑向二妖的颈上挥去。
“叮”一声暴响,一颗小石在沙千里的宝剑锋尖炸裂如粉。
一道淡淡的黑色人影从不远处的树后射来,剑虹耀目生花,身剑合一攻向沙千里的右后肋。
同一瞬间,另一个青影扑向绿云两婢。
沙千里眼角看到了黑影,有物在剑尖上炸裂,他便知有警,挫身大回旋一剑反挥,来一记以攻还攻的狠招“回龙引凤”。
“铮!”暴响震耳,双剑相交,两人各向侧飘退八尺。沙千里大怒,急怒交加中左手疾杨。
黑影突然不进反退,倒跃丈余,用不像是人的嗓音尖厉地叫:“芸儿,走!”
青影正将绿云两婢迫得团团转,一枝剑威风八面风雷俱发,抢尽了上风,闻声一跃而退,迅捷逾电。
三朵神花全部落空,黑影已远出五六丈外去了。
沙千里怎肯甘休?喝声追!率领两婢发狂般衔尾怒赶。
黑影青影并肩飞掠,原来是两个女的。黑影穿黑劲装,外罩披风,脸上带了黑色的面具。青影则是青布衫青布裙,眉目如画,脂粉未施天然国色,美得令异性屏息。两人的轻功高明极了,并肩飞掠恍如星跳丸掷,冉冉隐入林木深处。
沙千里主婢狂追不舍,追入林深处身影消失。
不久,林华从北面接近了现场。
南面,十八名蒙面男女也逐渐接近了。
二妖右肋中剑,右膝碎裂,伤势相当沉重,连裹伤的力量都消失了,躺在地上等死,毫无自保之力。眼看黑衣女人临危相救,不由心中大喜,可是黑衣女人却一沾即走,似乎仍不是沙千里的敌手,心中大失所望,死的恐怖再次控制了他。
他听到了脚步声,心中朦胧地想:“我活不成了,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我都逃不出他们的掌心。”他闭上双目。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叫:“咦!此地怎么有许多死尸?”
“哎呀!这不是黄山双妖那些人吗?”另一人叫。
十八名蒙面人都到了,有两个人到了他身边,其中之一骇然叫:“这不是二妖廖汝仲吗?谁杀了这老魔头?这人真做了一件好事,去了咱们一大劲敌。”
“还没死。”另一个叫。
“那就问问他。”
“给他补一剑算了。”
“也好……”
蓦去,黑影来势如电,有人沉喝:“不许动他!”
“铮铮铮”剑鸣震耳,黑影从四五名蒙面人截击下切入将拦路的人一一击退,扑至二妖身旁,排空直入,无人可当,乘两名蒙面人闻声后退的机会,挟起二妖一掠三丈,如飞而遁。
原来是穿黑披风戴黑面具的女人去而复来,大概已将沙千里主婢扔脱了。
十八名蒙面人大惊,眼睁睁目送黑衣女人如飞而去,身法太快,都被黑衣女人可怕的轻功身法镇住了,忘了追赶。忘了该怎么办才好。
“快走!这人如果去而复来,误会这些人是咱们下的毒手,麻烦大了,跳在大江里也洗不清了。”为首的蒙面人恐惧地叫。
十八个人不约而同,急急撤走脱离现场。十八个人在林中急走,自然有先有后,走在最后的人遭殃。林华老早便盯住了他们,悄然跟上,一指头点在最后那人的脑户穴上,挟了便溜。
前面十七个人竟不知丢了一位同伴,急急走了。
林华将人挟至隐蔽处放下,苦笑道:“怪事,怎么又是女人?女人缠人这些江湖凶杀凶案中总不是什么好事。这年头真是反常,女人们似乎对打打杀杀格外起劲,谁说弱者是女人?”
他弄醒女人,拉掉对方的蒙面巾,沉下脸说:“把你们的毒针解药给我,不然体怪在下对你无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