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泽潜龙 - [云中岳]

心狠手辣、虎口争食 [11]

  “我就找你。”他阴森森地说,一脚踏住狗官的小腹。

  “救命……”狗官丧胆地狂叫。

  “夏老弟,请不要误会。”马夫子强抑心头的怨毒,低声下气请求:“那是勾魂客卢老

  兄的主意。他负责保护三夫人的安全。出了事他羞愤难当,所以横定了心……”

  “至少,狗官须负大半责任。”他抢着说。

  “不要杀……我,请……请请……”狗官疯了似的狂叫,在他的脚下扭动挣扎,大概腹

  部被踏得相当难受,这辈子那曾受过这种惊吓和痛苦?

  “噼啪噼啪!”他俯身连抽狗官四记阴阳正反耳光,干净利落,劲道不轻不重,恰好可

  拍松大牙,狗官口中立即有血流出口角。

  “你少臭美!”他狞笑:“像你这种货色,值得夏某杀你污我之手?”

  “好汉饶……饶命……”

  “我夏南辉不是好汉,所以不屑系你。”

  “夏老弟。既然你不自命为侠义英雄,大可商量,你开出条件,怎样?”马夫子大声

  说,心中略宽。

  “为了在下的事,你们勒索了府城人士多少金根,伤害了多少人?”

  “这些事老弟犯不着管,是吗?”马夫子尽量压抑语气中的怒气。“如果老弟打着行侠

  仗义的旗号,马某就用不着饶舌了。夏老弟,我明白你的来意。其一,马某向你道歉。其

  二,赔偿老弟的损失。”。

  “你明白就好,但夏某的要求,与阁下所想的有些少不同。”

  “不同是可以商量的。可否请老弟提出高见?”

  “其一,夏某要求狗官公开道歉,公开向绍兴府的人士道歉,而不是你马夫子个人私底

  下的道歉。其二,你们勒索八大户的十六件古玩奇珍,与一千八百两黄金,加三分利算给

  我。”

  “混账!你……”马夫子愤怒地咒骂。

  狗官听得一清二楚,大声急叫:“我给,我给。马夫子,答……答应他……”

  “马夫子,你是打算反抗狗官的命令了。”他阴笑着说:“你准备摆脱奴才身份,好现

  象,想不到你还真有点骨气呢!”

  马夫子的手,闪电似的抓住了剑靶,显然激动到了极点,忍无可忍。

  “啊……”狗官凌厉地狂叫,在夏南辉的脚下痛苦的扭动。

  夏南辉的手中,也出现匕首。

  “如果我被你无常一剑的名头唬住,受了侮辱就该远远地逃开以保全性命。”他神色庄

  严地说:“我夏南辉敢前来报复,就没将你无常一剑的威胁放在心上。姓马的,有种你就拔

  剑冲上来。”

  “在目前的情势下,你是胜家。”马夫子的手离开剑靶,脸色突然变得出奇地平静:

  “古玩奇珍与金银,都放在镜花园。你是等天亮后马某派人送给你呢,抑或是现在就跟在下

  出城去搬?两千两黄金有一百多斤,你个人搬得动吗?”

  “最笨的傻瓜也不会听你的。”他冷笑:“明天午正,金珠珍玩黄金,必须用一只瓜皮

  艇.送至湖中小隐园南岸,过期不候。记住:你们的人必须远离小隐园。”

  “好,老夫答应你。”

  夏南辉挪开脚,在狗官身上连下七指头,制了七处经穴,手法似乎并不怎么诡奇。

  “在下收到之后,三天之内回来替狗官解穴疏经。”他收手揪起狗昏:“狗官你听清

  了,你的性命如果比古玩金珠贱,那就保留那些搜刮来的赃物吧!你死后可以放在棺材里陪

  葬,带到阴司地狱里享受好了。”

  他将狗官向堂下—推,人化狂风掠向后堂口。

  这瞬间,他眼角余光瞥见另一堂口珠帘微动,出现一只晶莹的小手。

  他本能地心生警兆,急掠的身躯突然向前一仆,然后侧滚。

  这刹那间,有高速飞行的细小物体贴背而过。擦衣所发的灼热传抵肌肤,似乎背部并未

  受损,体内的护体先天气功陡然波动,似难抗拒那种可怕的磨擦怪劲。

  他一滚而起,斜窜入堂口。

  好险!他想。

  那只晶莹小手一定是女人的,所发射的是可破内家气功霸道暗器。可怕,他已没有时间

  求证,大批高手包括马夫子在内,正怒吼如雷飞纵而至,他必须及早退走。

  次日午正,小隐园陷入大包围,五六十名高手分乘六艘华丽的游湖船,在瓜皮小艇靠岸

  的后片刻,六艘船分六方飞快地驶到登上侯山湖岸,彻底搜索整座小洲。

  侯山小隐园没有夏南辉的踪迹。瓜皮小艇上,也没载有古玩珍宝和黄金。

  小隐园的山墙近园门处,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留下狗官巡游天下所搜刮的珍宝

  与金银,以为失约者戒。知名不具。”

  未碑初,九指城隍养伤的农舍。

  昨晚大闹镜花园之后,夏南辉便在撤出时与红花煞天灵婆分手,约定未牌正在此地会

  合,他自己入城大闹丽寄园。他是午牌初先到小隐园的,早知马夫子不会践约,更知道狗官

  不愿交出珍宝黄金,留了字悄然撤走,远在两里外一艘游艇上藏身,远眺一众走狗狂搜侯

  山,不等走狗们搜毕,便离开返回农舍。

  身在危境的江湖人,决不在原地逗留过久,他与红花煞约定在原地会面,犯了江湖大

  忌。走狗们早知道九指城隍的藏匿处所,决不可能就此不再过问的。

  午牌正末之间,四面八方就有人悄然潜伏。

  九指城隍六个人的伤势好不了的,右手右脚的大筋被弄断,那能好?屋中有六位地棍照

  料,还有两位郎中驻留医治六位伤者。

  未牌初,六位地棍正在堂屋中,与两位郎中商量治伤的事,后堂突然踱出三个穿青罩袍

  的中年人。

  “咦!你们是……”一名地棍大惊急问。

  “不要问咱们的来历。”为首的虬须中年人说:“告诉我,夏南辉预定何时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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