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林风云 [2]
稽康笑道:“不错,是我小叫化,我大哥已吟词相惕,怎奈你痴迷不醒,莫可奈何?”
说着又微微一笑,接道:“我大哥再次乔装异形,点伤你‘期门’穴,使你明白中原武林还有人在,那知天池老师尚不知回头,怎怪得我等处置过分。”
天池玄翁色如死灰,懊丧不语。
只见稽康向七星帮主抱拳一揖道:“大嫂!”
七星帮主凤目一瞪,叱道:“你这小叫化,胡说什么?”
稽康伸舌一笑道:“我小叫化宁死不改口。”
七星帮主星眸怒视小叫化一眼,叱道:“你再胡言乱语,准有你罪受。是你大哥命你来的么?”
稽康正色道:“大哥命小叫化前来带回解药,前谓将天池老贼输送禁秘处,暂不使与群雄见面,以免张扬泄露。”
七星帮主取出革囊交与稽康,道:“速交与大哥,途中不要出岔。”
稽康双手接过,道:“大嫂之命,焉敢不遵。”
七星帮主纤手一扬,小叫化已奔空冲霄而起,去势如电,眨眼无踪。
且说南宫柏秋以磁铁除伤者碎针,洞外突掠来两条人影,群雄不禁大惊,只道凶邪侵入,纷纷出手。
南立柏秋道:“各位住手,是自己人。”
群雄闻言止手不攻。
来人是司徒青雷及小叫化稽康。
将革囊解药递与南宫柏秋,道:“解药已取来,速救治各派掌门,恐情势有变。”
南宫柏秋心中一惊,道:“这却是为何?”
司徒青雷道:“天池老贼掌伤各派掌门之事,已传入叶超尘商六奇耳中,商六奇手下四出探询你的去处,并勒逼各派中多人与其同行,为此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若不急速救治各派掌门赴少林之约……”
南宫柏秋摇手制止司徒青雷的话,将革囊交与来宋德修,道:“偏劳宋老师将药分别喂服各派掌门,恐怕他们之来,定有商六奇手下暗随跟踪,且去洞外察视。”
话落,疾与司徒青雷稽康走向洞外而去。
片刻功夫南宫柏秋又急急走了回来,宋德修等人见南宫柏秋目中神光泛出极深的忧郁,心内一惊,出声问道:“少侠何事忧虑?”
南宫柏秋长叹一声道:“果不出在下所料,洞外已有金狮毒爪手下之人窥视,在下用疑兵之计,命二位友人将他们诱离远去。”
宋德修道:“少侠何不搏杀之?”
南宫柏秋道:“在下虽有防卫无形奇毒之策,却恐有意外,一则恐五匪引来同党,再则各派掌门老师眼下药后,必须静卧一昼夜,才能血行周天,方能无虞,不然气岔旁经,则永无复元之能。”话声一顿,又道:“各位老师也暂不可露面,防有意外,在下知各位都是胆智无双,卓负名望的英雄人物,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尤其暗箭难防,不可误了掌门人性命,各位饮食暂时自有人送来。”
群雄不禁深深感激,同声道:“谨遵少侠之命。”
南宫柏秋又道:“在此一日之中,在下极于追寻叶超尘商六奇两人潜迹之处,先发制人,方可弥祸于无形,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求心之所安而已。”说罢略一拱手道:“在下去一会就来。”身形一晃,如矢离弦出得洞外而去。
嵩山少林,叶超尘忧心如焚,似油锅上蚂蚁般急得团团乱转,但此是他的心情而已,外表看来仍是恬静肃穆。
李制台似是存心为难,要这要那,均是亲自去找叶超尘,使叶超尘无法安静片刻,更难棋莫定,灵智昏蔽。
寒凉秋风阵阵涌人窗内,拂体有种萧瑟之感,叶超尘只觉惆怅孤独,百感交集。
忽地,窗外掠入一个瘦长汉子,背负一柄判官笔,双目精芒电射。
叶超尘不禁霍地立起,低声道:“高鹞,山外情形如何?”
高鹞答道:“天池前辈今晚三更不到,已在二郎庙前与各派掌门拼搏武功。”
叶超尘目中神光一亮,急问道:“胜负如何?”
高鹞答道:“首战淮阳帮主筱扬敬,天池前辈武功精奥绝伦,未及两合,筱扬敬便自重伤在天池前辈掌下。”
“后来呢?”
“这一来,激怒了武林群雄,十一派掌门竟联合出手,天池前辈大出意料之外,孤军奋战幸天池前辈武学旷绝,十一派掌门均伤在掌下,但天池前辈自身也受伤不轻,仓惶遁去无踪。”
叶超尘心中只觉一凛,惊诧道:“天池老师七徒无故失踪,已感蹊跷,老衲命井鳞遣去九名高手相助天池老师,怎么天池老师竟未发动九宫奇门?”
高鹞道:“这就是令属下疑云莫解之处,属下藏在暗处窥视双方急搏,忽觉得奇门之内九人已告无踪,否则,天池前辈亦不致身负重伤。”
叶超尘不禁愣住,百思莫解,道:“那十一派掌门死了没有?”
高鹞答道:“未有,群雄中忽走出一青衣少年命着抬走十一派掌门前往救治,并命武林群豪散去,属下暗暗尾随着青衣少年,但他们布疑阵,林木荫森中忽已不见,属下不得已赶返禀报山主。”
叶超尘急道:“你去山外通知商老师手下,在武林群雄身上逼出掌门人下落,必要时施展无形奇毒。”
忽闻邻室李制台沉咳一声,道:“禅师,你与何人说话?”
高鹞身形一晃,穿空出窗外疾杳。
叶超尘不禁心神一震,目露凶芒。
邻室忽又咳了两声,门帘揭开,走进一个五旬上下,领下三绺长须,一身短装气度瓮容的老者。
这老者手托着一具水烟袋,目光奕奕,含笑道:“不知怎的,夜不成眠,朦胧之间,隐约听得禅师与人说话,不觉离榻而起,出声询问,怎么……”意味之间,是问那人如何不见?
叶超尘装作若无其事般,在云榻之上缓缓立起,面色肃穆答道:“老相每晚午夜梦回,均须诵念心经一遍,大人朦胧半睡错觉所致。”
李制台微笑道:“可能听错,既然你我都睡不着,何不作竟夜之谈。”说着,欠身坐下,顺嘴聊了起来。
叶超尘心内暗暗叫苦,强自打起精神,敷衍李制台作竟夜之谈。
高鹞一溜烟似地奔出少林,岂知身后暗暗飞蹑着一条人影,他一路虹飞流星,越过几重高山峻岭,到得一处长满修竹绿篁的高峰,身形疾掠入篁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