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生死关头 [4]
一个全力出手,一个用七成内力对敌,这一来,成了平分秋色之局。
徐元平连出两掌,已感到内力不继,第三拿不敢再贸然出手。
易天行也不再出手相追,因为这等真功实力的硬拼,力悉敌,势将两败俱伤。
两人同样的凝神而立,运气调息。
徐元平得慧空相授佛门中上乘调后、之法,生死百关,又被天玄道长无意打通运气特别迅快,不大工夫,已气息均匀。
两人之间的横飞沙石尘土,逐渐消落,已可相互看到。
易天行睁眼望去,只见徐元平气定神阔,面色如常,心头更是震骇,暗暗叹道:“此人如若不除,一两年后,我就难在他手下走上百合了……
正在忖思之间,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道:“易天行,你一生伪善面目中,装作起来是何等艰难,今天一日之中,两度暴露,尽弃数十年之功,岂不可惜的报吗?”
暴天行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接道:“身后说话的。可是宗兄吗?”
宗涛纵声大笑道:“不错啊!正是老叫化子!”
易天行道:“好像咱们过去曾经动手相搏两次,是吗?”
宗涛笑道:“你可是后悔那时节没有杀了老叫化子吗?”
易天行笑道:“好说,好说,家兄武功高强,兄弟就是有心想杀,也是杀不了的!”
宗涛沉吟了一阵,道:“你不肯下毒手伤了老叫化子,只不过为了要得伪善之名,这个老叫化绝不领情!”
易天行呵呵一笑道:“山不转路转,错过今天,宗兄和兄弟都死不了,咱们日后总还有见面机会。”
宗涛道:“老叫化活了快七十岁,早就腻了,咱们再相遇上,倒是真该好好的比试一下,拼个死活出来……”: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易兄今日恐已无再战之能,咱们这场比斗之约,只好留在下次见面机会之中了。”
易天行举步一跨,突然间欺到了宗涛身侧。
宗涛知他武功高过自己,早已蓄势戒备,易天行还未来得及出手,宗涛右掌已拍了出去。
易天行左掌一貂“回风弱柳”反臂迎去。
两人掌力接实,如击败革,砰然一响,宗涛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易无行的身子也被震得转了一个圆圈。
易天行笑道:“家兄的武功,又增进了不少。”右手食中二指一并,疾点过去。
宗涛右臂一挥“铁树开花”,硬封了易天行点来一招。
双方又是一把硬打硬接。
易无行借势又向前斯进了一步,左掌当胸击去。
这一招不但去势威猛,而且变化奇奥异常,宗涛左手一架,竟是没有封住。
易天行冷然一笑,掌势按在宗待前胸之上。笑道:“宗兄也未免太……”
宗涛右手突然由下向上一翻,把易无行按在前胸的掌势接住,笑道:“易兄不是想和老叫化拼个死活吗?咱们各运内功,互较真力,这样谁也取不得巧,不死不休!”
说完话,目光一瞥徐元平,满脸庄严之色。
徐元平只觉他目光中含蕴着一股悲壮之气,但一时却是想不出目的何在。
只听易天行朗朗大笑道:“亲兄,当真是要和兄弟拼个生死存亡吗?”说话之间,已暗运功力,一股暗动,直通过去。
神丐宗涛突然大喝一声,须发怒张。
易天行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收敛起来,神色逐渐凝重。
徐元平已知两人开始了生死之搏,各以数十年精修的内功力拼。
正自忖思自己是否该出手相助,忽听耳际间响起了丁玲娇脆的声音,道:“你想通了没有?”
徐元平回头望去,只见丁玲长发技散,随风飘飞,脸色一片沉痛,不禁一怔,道:“想通什么?”
丁玲道:“宗老前辈的苦心!”
徐元平道:“我一时想它不出,还望姑娘指教。”
丁玲黯然一笑,说道:“宗老前辈一代大侠,仁心义胆,要以自己之死,换取易天行的性命……”
徐元平吃了一惊,道:“什么?”
丁玲道:“他明知自己不是易天行的敌手,精修内功,和易无行相搏,你知道为了什么?”
徐元平道:“他为晚辈而战?”心中大感焦急,轻移莲步,走到他身侧说道:“徐相公……”
徐元平由沉思中惊醒道:“什么事?”
丁玲道:“我给你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徐元平道:“听到了,我正在想……”
丁玲叹息一声,接道:“不用想,快些运气调息一下,他却偏要以数十年……”
丁玲道:“弥只猜对了一半,他不惜自己性命,消耗易天行的真力,留你胜敌之力,好让你未死易大行,既可为父母报仇,亦可替江湖除害!”
徐元平凝目沉思,默然不语。
丁玲看他不理自己问话,凝目而立。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心准备接手吧,如果我预料不差,宗老前辈难以支持到半个时辰徐元平正待回答丁玲之言,忽觉脑际灵光连连闪动,当下闭上双目,屏弃杂念,用心思索。
徐元平的冷漠镇静,使丁玲大感羞债,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忽觉一只手轻轻拂着自己的秀发,只以为是徐元平来慰藉于她,心中又是惭愧,又是盼过。
只听一个沉凝的声音,道:“姑娘不要着急,平儿会有办法的。”丁玲一听,立时分辨出是金老二的声音,一阵羞意泛上心头。
拭了眼泪望去,只见徐元平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神情,极是奇异,摇头晃脑,口齿启动,但却听不出他说的什么。
忽见徐元平双目一睁,星目小神光如电,暴射而出,满脸喜悦之色,道:“丁姑娘,宗老前辈有救了。”
纵身一跃,凌空而起,飞落在宗涛和暴天行两人之间,双手同时举了起来。
丁玲看的大为吃惊,急叫道:“徐相公,不要乱动他们。”大步追了过去,一把抓住徐元平的衣角。
徐元平回头瞧了丁玲一眼,道:“你快退开去,别得了我的事。
宗老前辈已露败象,只怕难再支撑过片刻工夫了!”
丁玲哭道:“家老前辈功力不敌,你一动他们,吃亏的还是宗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