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3]
“晴!你的消息,似乎比我还要灵通呢!”芳华仙史并非出于真诚的赞佩,口气含有嫉妒口味。
“我在努力增加经验和知识,必须留意一切事故的因果。其糟,大雨滂沦,明天在大雨中赶路,实在令人受不了。”灵幻仙子岔开话题,不想暴露得太多。
连绵春雨变成滂论大雨,寸雨声令旅客发愁。
“明天再说吧!也许走不成呢!”
最好息几天,这几天赶路赶得真辛苦。”
天一亮,陆大仙就催众人早膳,准备动身追赶,宣布一定要在到达他州之前,务必赶上那些挑畔的男女。
因为据江湖朋友所知,尚义小筑很可能位于地州至安庆的一段江面左右岸。那些男女如果返回尚义小筑,有如龙返窟,猛虎归穴,凭他们十三个人想打进对方的山门,不啻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大雨滂沧,怎么赶?
不赶也得赶,不再顾及坐骑的劳累,冒着场沦大雨就道,所穿的雨具根本挡不住雨,远出两三里,人和马全湿透了,马包裹上了一层泥浆,一个个叫苦连天。
天老爷保佑,到了渡头,但见浊浪滔滔,河水高涨,连渡口也淹没了,四艘渡船不见形影,不知驶到何处避水去了,官道的交退完全断绝。
陆大私傻了眼,不住咒骂老天爷捣蛋。
最后乖乖返回原住的农舍,白忙了一场。
向村民打听,总算稍为宽心。这一带流人大江的小河流,告发源于东面一带山区,流程不足百里。所谓易涨易退山溪水,只要大雨一止,三两天便会水位剧降,渡船便会恢复往来。
天公不作美,急也是柱然。
这些天不怕地不怕,水里火里皆可走得高手名宿,不怕在滂沦大雨中赶路,怕没有渡船过木河,乖乖向天屈服。
也许真的有所谓天意吧!祸福在冥冥中自有主宰,会来的事终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所发生的任何大小意外,皆可影响或决定结果,成功与失败虽难以逆料。
一住三天,大水消退渡船才恢复往来。
高大元也是清明后第三天动身的,办妥一切离境手续,用木棍挑了包裹,徒走动身南下。
按他所订定的活动计划,是清明后北上,前往他工作的地方,从事他所谓正当行业的工作。
如果他要做一个平凡的小人物,以他的身份,他有两个选择。
一是读书,考功名混个一官半职;一是在家务农守住家业。不论分农或读书,都是人上人。
他不想做一庸庸碌碌的人,所以所拜的师父,是天下四大邪魔之一,耳儒目染,他不可能甘心做一个平凡的人。
去向必须更改,因为他老爹告诉他,从医仙王金处所获得的书极有价值,不是胡说八道的天书仙书,要他遵乃师四海魔神的嘱咐,先到黄山找天都丹土,也许可以参悟其中秘法绝学。
至黄山必须往南走,至芜湖循青戈江入山,脚程稍放快些,来回两旬该无问题。
这些书不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必须尽快交给天都丹上收藏。假使他获得这些书的消息传出,日后他将有大麻烦。
他心中雪亮,消息早就传出了。
他救走王金时,受伤的匪徒就是目击的证人。
有心人一定可以查出线索,在他师徒所经的州县施舍,查他俩的落店资料容易得很,旅店的流水薄上,就留有他俩的资料。
当然,旅客流水薄所留下的资料,多半是假的。
四海魔神是老江湖,知道弄假证件的门路,路引就是伪造的,所记载的身份当然不同,仅姓是真的而已。
他到了渡头,陆大仙那些骑上,已经走了一个半时辰,马当然比徒步的人快。
他也懒得打听,无此必要。骑士凌辱他老爹的仇恨,他老爹不赞成地报复。骑士们已经走了三天,他不可能腾云驾雾赶上,痛惩那些人出口怨气,所以他已经把这件事置于脑后了。
并非人是善忘的,而是他老爹所受的伤害不算严重,他老爹也不愿追究,将之看成小事一格。人如果把每一件事都斤斤计较,活得未免太苦了。报复的念头不强烈,冲动气愤期一过,便不再放在心上,逐渐淡忘。
天晴就道,南来北往的旅客,比平时多几倍,而渡船的乘载量并没增加,因此两岸候度的旅客甚多,想急赶势不可能。
府城至芜湖仅六十里,通常徒步的旅客算一日程。
他的脚程快,无意在芜湖逗留,预计赶一百三十里,到繁昌投宿。可是,等渡就浪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急也滑用,乖乖排队候船,好不容易渡过河南岸,他洒汗大步急赶。
一口气赶了三四里,超越了群旅客,前面树影中,出现一座小小村落。
这条路他熟悉,是一处歇脚站,路分那座特大号的歇脚亭,比其他各处的大两倍,而且地基高,亭帝古木参天,亭侧便是仅有十余记人家的小村,有几家小店供应旅客日用所需与及茶水饮食。
一家小店门前,停了三乘轿,店内店处都有人歇息,有男有女。有些男女佩有刀剑,穿章打扮各有不同,一看便知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不间,甚至有几个人不像是旅客。相同的是,每个人都脚上沾满了泥水,放晴仅一夜工夫,它道上泥泞不堪。
春季在外旅行,一脚干一脚湿,道路泥泞,赶路十分苦,天气并不因春临大地而令人欢欣活泼,反而因旅途劳顿而性情不稳。所谓春天天气后娘脸,一日三时变;人也一样性情失控不住咒骂天老爷,一旦碰上排这已意的人,就会转移目标把对方当作出气筒。
尤其是佩刀携划的人不好惹,最好离开这些强梁旅客远一点。
他在河南就碰上了倒霉事,与佩刀带剑的旅客走在一条路上,结果遭了无妄之灾,几乎丢掉小命。
他师父一代老魔头,是江湖朋友闻名丧胆的名宿,功臻化境技击冠盖武林,结果在毫无警觉下成了残废。
因此,他对佩刀挂剑的入特别敏感。
在家乡附近,他必须特别小心,以免暴露身怀绝技的身份。在采石镇与府城,他老爹的弓马非常了得,拳棒也马马虎虎,众所周知的文武全才举人公。
但弓马与拳棒是军历民壮的基本战技,与武林朋友的和斗玩命武功,相距有一大距离,精神与内涵虽然殊途而同归,但发展途径却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