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节 [2]
杨大手应声霍地回头瞪着张虎侯。
看来这位杨大爷意思本来是要用说话挑动沈胜衣,但这下反而给张虎侯用说话激怒了。
只见他瞪着张虎侯,咽喉间突然发出一声闷吼,一错步,双拳抢出,化掌为爪,双双抓向张虎侯双肩。
以张虎侯目前的状况,当然没有办法应付杨大手这一双曾经扬名天下的大手,而看杨大手现在的表情,似乎真的有意思将毙着的一肚子闷气出在张虎候的身上。
好在旁边还有一个沈胜衣。
沈胜衣当然不会由得杨大手在张虎侯身上出气,那边杨大手才错步出手,他这边已抢步欺前,双手“分花拂柳”,拂向杨大手的一双手腕。
杨大手双手实时一翻,原是抓向张虎候的双爪反变了抓向沈胜衣。
这看来他方才的一番举动只不过在诱沈胜衣出手。
沈胜衣果然上当。
四只手-那相接、杨大手大喝一声,双手化爪为掌,将沈胜衣双手握在掌中。
杨大手这一双手名符其实,的确大得很,沈胜衣双手一入掌中几乎消失不见。
杨大手跟着喝问:“叶飞花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胜衣面上木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杨大手双手背上的青筋一样一阵牵动,厉声道:“再不说我碎了你这双手!”
沈胜衣这才一声冷笑。“你只管试试!”
杨大手柠笑,柠笑中双掌同时收缩,一个脑袋随亦偏过一边,好象倾耳在听甚么。
他其实是在听碎骨的声音。
这种经验他最少已有十次,每一次一当他的双手收缩,他几乎立即就听到碎骨的声音。
碎在他这一双手之内的手,虽然没有整整十对,却已有十九只了。
他老早就想找个机会凑够十对这个数目,只可惜他虽然有这个心意,近年来已没有人敢胆犯到他手上。
现在却正是机会。
他当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他也低不过想捏碎沈胜表的一只手,所以他也只是一只手特别用力,右手。
他右手握着的是沈胜表的左手。
一般人的左手总比右手软弱,所以他着意沈胜衣的左手亦不是全无道理。
经验告诉他,最多使上五六分气力,握在他手中的手就得碎裂,这一次他却用上八分气力!
他到底没有将沈胜衣当做一般人看待。
这一次却偏偏还是例外!
他右手才一使力,马上就发觉握的并不像一只手,简直像一团铁,不由得一征!
这一征手上的气力立时就失了分寸!
沈胜衣双手适时发力,拍拍的两声,就从杨大手的双手之中抽了出来!
杨大手又是一征,一忙急忙闪侧半身,退出牛步!
这就算沈胜衣乘机反击,倘亦可以从容应付。
沈胜衣果然反击、却不是用手,是用剑!
这却是杨大手意料之外,猛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支长剑已抵住咽喉!
好快的剑!
沈胜衣的剑本来就快得很。
剑正握在沈胜衣的左手之中。
看着这只握剑的左手,杨大手几乎没有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我方才应该全力对付你的右手!”杨大手虽然没有给自己一巴掌,却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沈胜衣的左手如果没有下过相当苦功,也接不下祖惊虹的雷霆三十六击,横扫十三杀手,扬名江湖,他以八分气力就想捏碎这只驰名江湖的左手,如果不是成竹在胸,就是一个严重的疏忽。
这是一个严重的疏忽。
一个严重的疏忽往往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这种代价往往就是自己的生命。
杨大手又叹了一口气,已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弥补这一次的疏忽。
沈胜汞的剑却并没有刺下去,缓缓道:“你的武器是手,我的武器是剑,我以剑来对付你的手,也不算得不公平。”
“我没有说不公平。”杨大手微一抬头。“你只管下手!”
这个人居然还有一份视死如归的豪气。
沈胜衣应声反而缩手。
铮的剑入销,沈胜衣冷观杨大手,道:“我无意杀你,也没有杀你的理由,杀你的必要,但你最好也不要再找我麻烦!
杨大手瞪着沈胜衣,没有说话。
沈胜衣又道:“这件事与我本来完全无关,我之所以插手完全是因为张虎侯,但并不是说我这就会偏袒他,我目的只找出事情的真相,一待水落石出,就是你们的事情。”
杨大手闷哼一声。
“叶飞花的目的是在韩康珠光宝气阁中的地位,在末得珠光宝气阁方面的答复之前,他就与你有宿怨,谅他也不敢对你的女儿怎样,十二日之后,人交到珠光宝气阁手上,更就不成问题了,除非碧血凤凰的失踪的确与你的女儿有关,那自当别论!”沈胜衣一歇又道:“碧血凤凰是波斯进贡我朝的宝物,这件事其实应该交由官府处理,只可惜我既非官府中人,对于官府中人亦没有多大好感,至于珠光宝气阁与你们也并不见得是甚么好东西,所以对于这件事我虽然不能完全袖手旁观,但也只能设法给你们一个公道。”
杨大手又一声闷哼。
“珠光宝气阁劫夺贡物,是珠光宝气阁的不好,但自有官府中人找他们还一个公道,珠光宝气阁劫夺得来的碧血凤凰,失落在你们之中,是你们的不妥,你们当然也得还珠光宝气阁一个公道!”沈胜衣语声陡地一高。“十二日又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别人都在等,都肯等,偏就是你一个例外?”
“你知道杨小剑是我的女儿?”杨大手忽的问这一句。
“嗯?”
杨大手道:“你又可知道她是怎样的一种性格?”
“我连她本人都没有见过一面。”
“她性情刚烈,受不得丝毫屈辱。”
“叶飞花不成还会胡来?要知道你的女儿现在一死,就不单只是你,珠光宝气阁也不会放过他,我看他倒是一个聪明人,像这种有害无益的事情,即使他本来有意做现在也不肯做的了。”
“无论如何,我总放心不下!”杨大手不觉双拳紧握,直撞的格格作晌。“像这种日子,就连一日也难过,何况十二日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