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游戏风尘 [3]
“对,挑一天算一天,一天三钱银子,管吃管住,其他的事不用你耽心。”
“哦!好像今早还未进食呢,你说过管吃的。”
万里长风递给他一百文制钱,笑道:“你自己到外面找吃的,这里没你的事。”
印三摇晃着接过的一吊钱,笑道:“谢谢大爷,一吊钱是一钱银子,我可有老酒喝了。”
“早上不准喝酒,听见没有?”万里长风口叫。
印三将钱纳人怀中,一面向外走一面说:“范大爷,你不说倒好,这一说,可把我的酒虫儿引出来了。”
客栈右邻就是本城颇有名气的白河酒店,午前照例不招待顾客,也不卖小吃。
怪的是今早酒店开了门,进进出出都是些纠纠武夫,甚至有带了刀剑的人,店门口,两个佩刀的大汉权充把门将军。
原来是程家的教师爷,今天在此宴客,据说有贵客从汉中来。
印三人长得清秀,但穿得褴褛,傻头傻脑。要不是身材长得结实雄壮,准会被人误认是个十四五岁愣小子。
他袖着手,笑嘻嘻地走到白河酒店的店门外,愣头愣脑往里瞧,也不时打量光闪闪的金字招牌。
一名佩刀大汉怪眼一翻,叫道:“喂!你看甚么?”
印三不住傻笑,伸手指指招牌说:“嘻嘻!我认识这个酒字。”
“你也认识字?”大汉怪腔怪调地问,口气中充满恶作剧的成份。
“不认识,只认识这个酒字。”印三仍笑嘻嘻地说。
“能认识一个字,已经很了不起了。”
“夸奖夸奖。”
“咦!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呢。”
“我还会喝酒。”
“哈哈!难怪你认识酒字。”
“我会吃狗肉,但并不认识狗字。嘻嘻!”笑声中,他举步跨向店门。
大汉伸手劈面拦住,喝道:“你干甚么?”
他掏出一吊钱,摇晃着绝:“我要买几碗酒吃。”
“今天不卖酒?”
“咦!不是卖酒的么?你是掌柜的?”
“走开!”
他将钱晃了晃,说:“我有钱,要买酒。”
大汉凶睛一翻,怒声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想死么?”
他敛去笑容,正色道:“别开玩笑,我活得好好地,怎么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就给我滚!”
他脸色又转,傻笑道:“滚!地下多脏,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滚!”
另一名大汉笑道:“原来是个愣小子。老三,把他赶跑算了。”
老三一把揪住印三的领口,喝道:“滚你的蛋!”
一推之下,印三仰面坐倒,怪叫道:“你怎么啦?打人?”
“打人?三爷我还要杀人呢。”
“杀人?别吓人好不好?”印三站起说。“吓人?哼!如果在三年前,像你这种傻小子,三爷我早已一刀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他摸摸脖子,伸伸舌头说:“砍不得,我这脑袋要留来喝酒吃饭,砍不得。”一面说,一面跨人店门。
“你干甚么?”老三抓住他的背领厉声问。
“我要买几碗酒喝。”
老三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拉转,“砰”一声一拳捣在他的小腹上,骂道:“你小子活腻了,打死你这******。”
“哎唷!打死人了。”他掩住小腹狂叫。
叫得老三更火,“砰砰砰砰”给了他四重拳,把他击倒在地,吼道:“再叫,大爷要把你打成扁鸭。”
“救命哪!”他狂叫。
老三更火,把他拖起再击倒,打得他晕头转向。起、仆、起、倒“救命啊……”他仍在叫。
街上立即围上二三十个看热闹的人,但都站得远远地不敢走近。
老三终于打出了真火,一脚踏住他的咽喉吼道:“你再叫得出声音,三爷我算是婊子养的。”
“救命啊……”他挣扎着叫。
这一叫,叫得另一名大汉忍不住掩口大笑。
老三下不了台,杀机怒涌,脚下用了全力冷笑道:“你想死,三爷我成全你。”
“救命哪……”
老三一怔,如果换了旁人,脖子该已被踏碎踏扁,这小子怎么仍叫得出声音?
脚失效便改用刀,老三拔出钢刀切齿叫:“三爷我砍下你的脑袋来,看你还能不能叫。”
“救命啊……”他仍在叫。
脚挪开了,钢刀举起了。
闲人掩面而走,没有人敢出面阻止老三行凶。
一群男女排众而人,有人大叫:“张三,你怎么啦?”
张三火速收刀,堆下笑欠身行礼道:“回刑爷的话,有个傻小子前来捣乱,属下气急了,好好教训了他了一顿。”
“是什么人?”邢爷问。
来人是八大金刚之一的邢无极,后面跟着四男三女。
张三指着地下的印三说:“是他,还不知他的来历,说话语无伦次,傻头傻脑,他要来买酒喝。”
印三这时不叫了,真挺挺地闭目张口,像是断了气,声息全无。
“拖他起来。”邢无极冷冷地说。
张三一把抓住印三的衣领向上提,突然叫:“咦!这小子吓昏了。”
邢无极哼了一声,挥手道:“先把他拖进去搁好,少爷马上要陪客人不了。”
邢无极领先踏入店门,登楼而上,四男三女鱼贯跟进。
店门口,张三连抽印三四记正反阴阳耳光,咬牙道:“你小子走了亥时运,三爷我等会儿好好治你。”
正要将人向店内拖,香风人鼻,彩影人目,人丛中飘来两个花蝴蝶。
不是花蝴蝶,是两个穿了彩绸劲装的大美人。女人如果大白天穿劲装,而又发育完全的话,那身段曲线真够瞧的。
这两位年轻姑娘穿劲装佩了剑,身段诱人,脸蛋俏丽,象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吸引了所有的飞蛾,看热闹的人,全被她们的美妙身段所吸引得张口结舌。
“怎么回事?”身材稍高的女郎问,缓步走近。
张三欠身垂首,恭敬地答:“回大小姐的话,小的捉住一个来捣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