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声 [1]
花深深忍不住问道:“那血鸳鸯令主是谁?”
马神龙决然道:“恕难奉告。”
郑愿好半天才透过气来,苦笑道:“他真不是?”
“真不是。”
“这么说,是我猜错了?”
“是你猜错了。”
“你根本不是从济南出发的,我说的对不对?”
马神龙冷冷道:“郑大侠,我不是你的犯人,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郑愿叹气:“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请你告诉我,贵令主派你来跟我谈什么?”
马神龙道;“令主希望能和郑大侠讲和,以往恩怨,一笔勾销,如果郑大侠有意联手对付野王旗,敝令上下无比欢迎;如果无意,大家也不必再冤冤相报。”
郑愿沉吟半晌,才苦笑道;“我无所谓,但有一个人是不是肯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谁?”
“老宋,宋捉鬼。”
话音未落,宋捉鬼已昂然而入,大声道:“我不答应!”
马神龙浑身一激灵。
宋捉鬼冷笑道:“大响马、马神龙、马小佳、吴枕霞。
吴执令使,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马神龙苍白着脸,愤怒而又无奈,再加上心虚。
在所有的朋友中,她最怕的就是宋捉鬼。
是不是因为她心里有“鬼?”
宋捉鬼道:“有时候你像个纯洁无辜、天真烂漫的孩子,有时候又像是无恶不作、伪善狡诈的恶魔。连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马神龙。”
马神龙眼中,闪出了泪花。
面对朋友的指责,她能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能说。
茫茫人海,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让她倾吐满心的辛酸委屈。
郑愿不行。
孟临轩不行。
宋捉鬼也不行。
马神龙擦干泪,倔强地昂着头,连看都没看屋中人一眼。
她走了。虽然决绝,但绝对辛酸,绝对孤独。
花深深忽然悄悄道:“郑郎,能不能拉她过来,全靠你了。”
郑愿倒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花深深道:“我是说把她拉过来。”
宋捉鬼冷笑道:“这种人反复无常,拉过来做什么?
让她从背后下刀捅我们?”
花深深叹道:“你们永远不会懂的。……郑郎,马神龙是一份强援,无论哪一方得到她的帮助,胜算就会大得多,与其被你师姐笼络过去,不如你先下手。”
宋捉鬼皱眉道:“这话倒也有理。”
花深深淡淡地道:“本来,由老宋去最合适,但老宋脾气暴躁;今天说的话又太伤人。”
宋捉鬼微笑道:“那倒不是主要原因,要命的是我不像郑愿,我不是小白脸。”
他看着满脸尴尬的郑愿,道:“不过,花三小姐情愿将自己的丈夫租给别的女人吗?”
这下花深深和郑愿的脸都红了。花深深恼羞成怒,冷冷道:“租给别人不行,但马神龙例外!”
宋捉鬼吓得跑了出来:“好好,我放屁,我放屁!”
阿福夫妇也都借故出门。
郑愿压低声音吼道:“您想干什么?”
花深深冷笑道:“你吼谁?难道我说的不是你心里想的吗?”
郑愿叫起了撞天屈:“活天冤枉!我心里要有这个念头,叫我不得好死!”
花深深道:“你别糊弄我!现在我给你提供一个纳妾的机会,你本该谢我才对!”
郑愿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清脆悦耳。
五道红指印,浮现在花深深的右颊上。
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耳光,而这个女人,就是挚爱他的妻子。
花深深吃惊地瞪着他,他也吃惊地瞪着花深深。
泪水渐渐在她眼中凝聚,怒火在她心中燃烧。
他居然敢打她!
郑愿眼中,已不再有惊讶和愧疚,他显得很平静,就像他一点坏事也没干似的。
花深深痴痴地道:“你打我?”
郑愿冷冷道:“一点不错。”
花深深一扑而上,就好像她已忘了他们本是夫妻,就好像打她耳光的是个陌生人。
只可惜她劈出五掌,踢出七腿,外加四指六肘,都没有打着郑愿,反倒被郑愿一把推倒在床上。
郑愿推门而出,连理都不理她。
花深深嚎陶大哭。
宋捉鬼冷笑道:“你真有出息!”
郑愿微笑道:“我怎么就没出息了?”
宋捉鬼一拍桌子,大怒道:“你还有理,还嘴硬!花深深哪点不好?可你居然忍心打她!你听听,听听,哭得多伤心!”
郑愿淡然道:“我打我自己的老婆,你生哪门子气?”
宋捉鬼脸气得通红:“什——么?”
郑愿悠然道:“别那么冲动。坐下.坐下喝酒。”
宋捉鬼大骂起来:“喝酒,喝个屁的酒!我发现你狗日的越来越没个人样,越活越狗熊了!”
郑愿笑眯眯地坐着,洗耳恭听,每次宋捉鬼说醉话,他都是这副样子。
宋捉鬼今天也不过才喝了三斤多酒,但酒疯撤得比哪次都厉害:
“也不瞅瞅你自己那熊样子,人家肯当你老婆,是给你面子,天大的面子!你最好撒泡尿照照,看你狗日的配不配得上人家!来来来,掏出来;掏出来,撒尿啊!”
客栈里几个客人偷笑。
郑愿慢吞吞地道:“老宋,你的口才越来越好了!精彩、精彩!”
宋捉鬼吼道:“精彩?精彩个屁!你他妈的赶紧上楼去认错,要不老子一刀割了你的!”
客人议论起来,声音很低:
“听说他就是宋捉鬼宋大侠?”
“不会吧?”
“怎么不会!明明是的。”
“可……可他哪像个大侠?他简直··…啧啧啧……”
“说也是!听说他还跟皇帝一起喝过酒,要是也这么要流氓,皇帝还不……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