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毒如蝎杀媳又杀子 [7]
病丐和无名氏一旦被迫撤开,神剑胡一翼便变成了孤军受敌,而且事出仓淬,大停事前的安排,此时眼见对方的创光继续向自己闪击而来,一时倒感不知所措。
亏他毕竟是一代剑法大家,临危不乱,在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情形下,只好聚毕生功力于剑身之上,一招“潜龙出浑”,银光暴射,直向对方的剑势迎去。
两剑相触,进出一道惊人的火花,神剑胡一翼和谢夫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胡一翼的长剑并未被奇祸所削断,那是因为他运用了本身真力贯于剑身之故,但正因为这样,此时已感到血气翻涌,呼吸急速,满脸通红。
这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谢夫人一声清啸,又闪电般抖剑向胡一翼刺到。
病丐和沈宇等人莫不大吃一惊,因为高手一看便知,胡一翼刚才就等于是用自己的真力去和对方的宝剑相拼,虽然挡了一招,但已经没有再战之能,此时即使是文弱书生,都可举手将他去倒。
病丐和沈宇等心中又惊又急,但在距离上和能力上此时均已无法出手相救。
突然半空中绽开一声大喝:“停手!”
这一声如早雷似的大喝,虽仅是声音,但任何人都感觉出它蕴藏有不可抗拒的千钧之力,不但谢夫人突然收封住手,连林峰、尹奶和那黑衣人也同时停了手。
全场一时雅雀无声,但过了片刻,却未见有任何动静,不知道这春雷也似的一声大喝,到底是从何而来?谢夫人似被这一声大喝喝得冷静下来,但脸上却忽然间换上了一层阴骛的冷笑,脸型歪曲,尤比刚才那种癫狂的神情更令人不寒而栗。
她身体一动不动,但那双充满着恶毒的眼睛却是骨溜溜地转着,显然是要找出那发声暴喝的人来。
其实,又岂止她在找寻?在场那么多人,莫不在找寻,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得出那声音到底从何而来,包括沈宇等那些高手在内。
四下静得惊人,就像暴风雨来前一样的静得有点儿迫人。
一阵轻微的山风扫过,跟着飘来了一个男人庄严的声音道:“沈宇,你腰间那口刀是从何处得来的?”
沈宇一怔,留神倾听,却听不出那声音从何而来,而对方既然能看得到自己腰间的宝刀,可见他就隐藏在这附近不远,但自己意辨不出发音的方向。
那声音忽又飘过来,似是大为不悦,冷冷道:“沈宇,我问你的话,你可曾听到?”
沈宇道:“听到了。”
那声音飘过来道:“既然听到了何以不回答?”
沈宇道:“阁下是什么人?”一边发话,一边暗中留神倾听,以辨出对方隐藏发话的所在。
在场众人,也和沈宇一样,莫不全神贯注,打算找出发话者藏身的方向。
哪知等了片刻,却是毫无回音,四下又岑寂得更加迫人。
在大家的感觉上好像过了很久,那声音才又忽然间传过来道:“沈宇,你那口刀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沈宇道:“阁下还未告诉我你是谁。”
那声音勃然怒道:“是我先问你的;可不是?”
沈宇一想也对,只好道:“是从一个叫黄金冢的地方找到的。”
那声音道:“好福气。”过了片刻,又追:“能不能借我一用?”
沈宇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如何能随便借刀你用?”
一阵沉默,然后那声音似是大感不耐道:“沈宇,沈宇,你今日如何竟变得如此愚蠢?”
沈宇心中叫道:“不出我所料,果然是他。”正想开口说话,那声音又道:“我只是暂时向你借来一用,事后保证归还于你就是了。”
话声甫落,谢夫人突然发出一声桀桀怪笑,一顿足,身形如脱弦之箭,一下子射入了那块巨岩石之后。
沈宇暗叫一声道:“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谢夫人身形射入巨石后面之后,立即冒起一道寒芒,跟着弹起了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眨眼间来到了场中站定。
大家定神一看,那跟在后面的正是脸型更见歪曲的谢夫人,前面站的则一身黑袍,头戴遮阳笠的真正七杀刀传人厉斜。
厉斜背对谢夫人站着,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到三、四步远、而厉斜手中那把长刀,此时已经只剩下了半截。但说也奇怪,两人飘落场中站定,厉斜虽然背对着谢夫人,而且手上的兵器又已毁去了一半,但谢夫人一时却也不敢贸然出手进攻,只用一双恶毒无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厉斜的背项,生像厉斜的背上有什么东西非要她看个清楚不成一样。
神剑胡一翼忽然轻轻一叹,身子摇了摇,然后颓然跌坐在地上。
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大家的目光和精神都已全部集中到了.谢夫人和厉斜两人的身上。
厉斜慢吞吞的回转身来,面对谢夫人,然后举起断刀,在空中像书写草字一样慢条斯理地胡划一通。
谢夫人则纹风不动,也不看厉斜断刀在划些什么,目光只盯着厉斜的眼神,等厉斜划到一半,奇祸短剑忽然射出一道寒光,指向厉斜的断刀。
厉斜似是不敢让兵器被寒光触及,倏地收刀后退。
这一退,像牵动了什么似地,两人的身形刹间由慢而快,交错飞闪,寒光霍霍,四周旁观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两人战圈所及。
厉斜长刀已断了半截,而剩下的半截断刀又不敢跟对方的短剑相触,所以一交手便显出了落败的迹象,此刻更是危机重重,但见奇祸短剑的剑光像匹练似的环绕着他盘旋飞舞,随时都有使他血流五步的可能。
而战圈外的人,神剑胡一翼似已透支了本身真力,正在盘膝而坐,对两人的搏斗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病丐兵器虽折,但心中却七上八下,暗想眼前这两人都是一代魔星,他下意识地希望厉斜能转危为安,但想想正午时分还要和他有一场恶斗,此时绝不能出手助他,可是若不助他,眼看他马上就要死在谢夫人的上,而谢夫人一旦获胜,这个丧心病狂的妇人岂不更难应付?这两个问题就在他心中翻来复去,一时难作决定。
了尘大师身受重创,加上兵器已折,就算他有心要帮助哪一方,也已无能为力。
无名氏、庄稼汉和勾魂使者尹珊,则悠然自得在作壁上观,好像场中相斗,谁胜谁败对他们都毫无关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