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7]
姚于海暗暗一拉宋宝璋,悄声说道:“老宋!你我倒退翻身的瞬间,心情惊讶愤怒,失去平衡,老鬼如果真的选了这个时机,那是够奸刁的。老宋!我感到有些不对!我……”
宋宝璋此时也有了反应,他也大声说道:“老姚!我也是,我现在手软得提不起斧头!我有些冷,从四肢开始冷。老狗!你真卑鄙!我宋宝璋做鬼也饶不了你。”
胡老头纵声呵呵大笑,正好此时浮云随风,弯月流星,为这四周露出淡淡的光。
胡老头那张瘦脸,在微光下看得令人生寒,宛如龇牙噬人的豺狼!
胡老头的笑声还没有完,突然他停住,笑容僵在他的瘦脸上,有几分像是僵尸!
从他的对面,也就是从宋宝璋和姚于海的身旁,缓缓地走过来一个人,个头不高,身子也显得单薄。他在经过宋姚二人身旁时,突然出手如电,点住两人的穴道。
然后他朝着胡老头走过来。
胡老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沉声问道:“尊驾是什么人?”
来人根本没有理会他,依然缓缓地朝着他走过来。
在淡月微光下,看到来人清秀的脸,头戴一顶露发遮阳,正好将脸遮去一半。一身劲装,还可以看得出是宝蓝色。左边悬着一柄剑,右边挂着皮囊。
胡老头冷冷地说道:“这位年轻的朋友,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对面两个人是犯了什么罪!中了什么毒!你如果要逞强插上一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年轻人依然向前走着,胡老头已经伸手准备拔出兵刃,这位年轻人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是狗!”
他的话,说得很轻松,但是每一个字都冷硬得像铁钉,钉在胡老头的心里。
胡老头问道:“年轻人!你是什么人?你跟我们有过节吗?”
他在说着话,人却慢慢地向后退。
胡老头是极精的,他没有理由畏惧这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但是,他有他的想法:这个年轻人不会冒然来淌这滩浑水,他敢来必有所恃。所恃的是什么?除了超人的武功,便是厉害的后援。
胡老头唯一的原则,绝不硬拚,即使有七成胜算,他也不会冒这种不必要的危险,他可以运用阴谋诡计,这是他能窜出头的重要条件。
今天晚上他仍然用的这个方法,但是,他今天遇到了克星。
胡老头突然窜向他闪身出来地方,年轻人突然一声喊:“别走!”说着越过胡老头的上面,落在地上。
转过身来,手里多了一柄宝剑,在淡月微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她冷冷地说道:“亮家伙吧!别再指望那些鸡零狗碎的玩意了。”
胡老头站住脚步,取出一对虎头钩,沉声问道:“看样子年轻人你对我知道得不少?”
“很多!”
“那么我们是熟人了?”
“要不然我能了解你吗?”
“我们有梁子?”
“没有。但是,你罪有应得。”
“哦!你是代天行道的样子?成吗?”
“试试你就知道。”
他摆动宝剑说道:“如果我像你一样,你早已经成了剑底亡魂。现在我要你死而无怨。如果你要怨,只能怨你作孽太多!只能怨你习艺不精。”
“这种话该我讲,还是该你讲,还不晓得,要经过真章才行。”
胡老头这个“才行”两个字刚一出口,人向前一扑,双钩从手里一分,化作“二龙出水”,分从左右,袭击对方。
胡老头自然不是弱者,双钩一出,威力无比。
这位年轻人不慌不忙,目注对方突然掠起一道长虹,快极也准极,以千钧一发的时刻分袭对方左右,迎向攻来的双钩。
他这种出招十分奇特,钩刺向他的腰侧前一刹,只听“嗖”的一声,人影一闪,胡老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掉在他的身旁。
胡老头大感意外,他一辈子没有遇到过这样凌厉的攻击,在他这样的一怔时间,对方的剑尖已经逼近他的胸膛。
胡老头撇下双钩,以认输的口吻说道:“你这是什么招式?”
年轻人冷冷地说道:“我恩师授艺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要尽在防卫自己,要在敌人的兵刃刺进你的胸膛之前,用攻击的方法击落他,削断他!你要在前一瞬争取胜利,否则就在后一瞬死亡。我时刻都在记住这句话,我也时刻都在争取快一瞬的机会。你觉得奇怪是吗?”
胡老头说道:“朋友!我已经撇下我的兵刃!”
年轻人说道:“我恩师告诫我,当你获得胜利时,要趁胜追击,你放松了敌手,就会为自己找来死亡。”
胡老头突然有所悟地叫道:“我知道你师父是谁了,怪不得你对我这么了解。原来你是……”
年轻人的宝剑已经刺进了胡老头的胸膛,胡老头的嘴张得大大的,嘴里流出鲜红的血,下面的话他已经永远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他慢慢地拔出宝剑,剑上没有一丝血迹,胡老头的身体倒下去,嘴角竟然留着一丝带血的微笑,是笑他自己丑陋的一生?抑或是以微笑来接受自己的解脱?
浮云散尽,星光淡月,将四周看得清晰。
这位年轻的好手根本就没有多看胡老头一眼,纳剑入鞘,再朝着宋宝璋和挑于海所站的地方走过来。
宋、姚二人被制住穴道,僵站在那里,可是他们眼睛看得清楚,心里也知道得明白,就是不能张口说话,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来到跟前,一抬手,弯出中指,点了宋、姚二人的前胸三大要穴。
宋宝璋和姚于海几乎是同时“哎呀”一声,张嘴“哇”地吐出一口紫淤血块。姚于海抢先一拱手:“这位少侠……”
年轻人立即说道:“二位先别顾说话,老鬼的剧毒吹针尚在二位的身上,危险还在。二位躺下吧。”
宋、姚二人立即遵嘱躺下,年轻人就在迷朦的月色下,凝聚眼神,很快地看了一下。从腰际皮囊里,摸出一块黑色石头,在宋宝璋的右膝,按放了一会,再拿起来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黑石头下面,粘着一枚长约三寸的细针。
接着他又照样地从姚于海的左膝取出一枚长针。
他很小心地将两枚长针埋到泥土里,收起黑石头。再从皮囊里取出两个小瓷瓶,先倾出两粒黑色的丸药,让宋姚二人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