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师徒相异 [4]
突然一声朗笑接道:“大教主不知要多少招才了事呢?”
这声音清越有如龙吟,岳承天似是久未聆此亲切之音,声一入耳,不禁惊喜莫名,高声大叫奔出道:“师父……”
听他口音,来者竟是伍天声,只听那人关怀地应道:“承儿伤势无恙吧?”
岳承天走不到十步,眼睛一花,身前已立定他渴望已久的爱师伍天声,不禁悲喜交集,抱住放声痛哭,连回答都忘了。
伍天声似也觉得激动异常,伸手扶住安慰道:“承儿一切,为师尽知,所作未越吾教,何悲之有?须知丈夫有泪不轻流。”他明知岳承天是久别思切之哭,但不愿再触动他孺慕之情,是以出言勉励。
红旗教主似还未曾与他会面,然因岳承天称他为师,由是推想,深知此人来头不小,于是旁观不语,静静揣摩对方深浅如何。
伍天声却就不同,他似早对这老魔有了认识,见彼不响,也就不理,低头轻声问道:“承儿,你功力突飞猛进,是否得有奇遇?为师刚得一白发老者报信赶来,并承他说知你一切经过,此人似是一位异人,你因何与他要好?”
岳承天拭了一下眼泪,抬头将师父看了又看,见他仍是当年模样,心喜之下撤娇道:“徒儿哪有什么奇遇?可能是那内功有了进步而已,白发老者……”他停一下传音禀道:“那人名叫九太公,号‘乱世星火’,其人非常神秘,传言武林五大奇人都莫奈他何。”
伍天声点头道:“为师亦有耳闻,但不知就是他。”
言罢留下岳承天,独自朝红旗教主走去,只见他朗声叫道:“教主详察之下,未知有所得否?久仰神功绝世,能否赐教几招?”
红旗教主尚未开口,其后“寒官三卫”中一人抢出道:“家师何等崇高,岂能与你这等无名之辈动手,‘寒官三卫’任择一人,即可收拾你师徒二人,拔剑罢。”
伍天声闻言不理,招手岳承天道:“承儿过来,此人狂妄无礼,赏他个耳光。”
岳承天闻唤大乐,已往独闯尚且胆大包天,今有靠山在后,那还用说,闻言扑出道:“他一人不是徒儿对手!”
红旗教主虽不知伍天声来历,但因岳承天之故,深知此人来头不对,只听他立将那人唤回道:“马林司回来,为师这次亲履中土,虽有会尽天下武林之志,但却非意气之争。”
他言与心违,说得毫无火气似的,伍天声摆手阻住岳承天道:“人家怕徒儿挨耳光,你就替他记下罢。”
红旗教主阴声怪笑道:“霸王峰武林大会不远、到时自有印证之期。”
伍天声朗声道:“伍某不才,到时定领高招。”
说罢手携岳承天纵身隐入林中不见,红旗教主陡然一怔,突而诧叫一声道:“他就是两年前据报的伍灵珠!”
“寒宫三卫”更觉大震,那马林司建议道:“恩师为何不追?”
红旗教主朝他三人扫视一眼哼声道:“你三兄弟合起来能敌为师几招?”
三人闻言低头,显然不敢回答,红旗教主沉声又道:“相信难接为师四招重击,但那姓岳的小子,据为师慎察之下,其内功之精,总超你们三人之上,一旦斗开来,为师虽不惧其师,但你三人必败无疑、不惟刚才禁止与斗,就是今后遇上,你们三人也是避开为要。”
寒宫三卫闻言,虽有不服之概,愤怒之情形之于色,惟却不敢出言顶撞。
红旗教主未曾注意,挥手道:“去罢,未得为师令下。切勿挑起大斗。”
这里魔师魔徒刚走不久,岗下忽然现出两个中年儒者,前行之人风标孤傲,身形矮小异常,只听他沉声道:“堡主刚才看得很清楚吧,他还只有二十余岁哩,红魔一世无畏于人,今天居然有了怯懦之心。”
原来前行儒者即为“嫉世先生”,而后面跟的竟是白帝乡堡主,只听白帝乡慨然地叹口气道:“此子风华绝代,豪气凌云,无怪其轰动武林,老哥哥的眼光真正不错。”
稍停又道:“原来屠五奇竟是他的徒弟,将来又是一个出类拔萃之才。”
嫉世先生叹口气道:“姓屠的孩子恐怕不是真实姓名,此子曾遭老哥哥我惩戒两下而受内伤,此事将来必有一场烦炉子。”
突然一郑重的语气起自左侧道:“先生的烦恼只怕没我大!”
嫉世先生闻声注目,一见哈哈笑道:“雷婆子也在此地,你有什么烦恼?”
来人竟是雷母,只见她青着脸道:“彼此相同,甚且还与那伍天声拼了三千招,如不是他顾虑那回装小子的安危,只怕此际还未停手,此人功力之深,足可与和合二老不死的相抗衡!——
白帝乡接口道:“老大姐因何与他动手的?”
雷母沉吟一会,假有碍难出口之态、只见她仰首望天道:“还不是为了那回装孩子。”
一顿收回目光,紧紧望着“嫉世先生”道:“其师无所畏,唯那孩子我们要提防,他学的虽是‘磁精元气’,但却还有莫测其奥的神功未露,我已将他打成不治之伤,岂知刚才仍旧是生龙活虎一般了无妨碍。”
嫉世先生闻言一震,急急道:“老婆子用了几成功力下手?”
雷母冷冷地道:“我料定你有此一问,说出来只怕你更加平不住气了,第一掌六成力,但却未能收效,仅仅将其击退,二掌八成力,仅见他稍负轻伤,最后施的全力,嘿嘿,刚才仍旧活着!”
嫉世先生闻言色动,甚且微带忧烦之情,只见他点头道:“如我预料不错,今后武林中惟此子是你我之忧!”
白帝乡插言道:“想像终非事实,那少年虽说有点神秘,如能使二位这种神功盖世之人有麻烦,纵或臆测不错,但也非数十年苦练休生妄想。”
嫉世先生摇头道:“老弟未曾与他交手,以常情衡之故属正当,惟我与雷婆子则另有所感,此子不除,后患无穷。”
白帝乡深知二人生性傲妒忌成癖,于是默然不语,三人上岗后未曾稍停,循着红旗教主去向而行、其目的何在,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