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引 - [武陵樵子]

第四十四章 金谷施毒 西山移尸 [1]

李仲华见李福拉着自己双手,激动哭出声来不禁亦为之激动,目光润湿;他在家中时,就数李福对他呵护备至,虽是主仆名分,但情如父子,久别骤睹,由不得感触动怀

  良久,李仲华才微微笑出声道:“你休哭,我回来了你应当欢喜才是?怎麽倒还哭起来了?”

  李福抬手擦乾眼泪,止悲为笑道∶“老奴见得二少爷回来,忍不住喜极而泣∶自二少爷出走後,主人连遭拂逆,身入固图,主母患血崩之症不治病故,所幸否极泰来……”

  老人的嘴总嫌琐碎,李仲华听得继母已死,剑眉皱动,道∶“老爷已就寝否?倘已安睡?就不要惊动他老人家,明日再说吧!”

  李福忙道∶“老奴去瞧瞧!”转身望内盘珊走去。

  李仲华目注李福龙锺身形消失後,才缓缓向面容恭谨,立在一旁的护院武师望了一眼,微笑道∶“不知者不罪,诸位请随便吧!”说着微微沉吟,又道:“家父往昔从

  不请护院武师,莫非家父升任吏部尚书後,发现有人要暗害麽?方才瘦长阴森汉子,突无故现身,形迹鬼魅,各位可知道他的来历p.”

  数名护院武师方才深恐李仲华见罪,闻言心始大定,那四旬开外,器宇威严的中年人,抱拳含笑道:“公子宽宏大量,黄宇霖实在不知公子返转,当面告罪!”说时一示眼色。

  李仲华当即会意,如他防屋外有人窥听,遂朗笑道∶“黄武师哪来这麽多俗套?来!我们一同入内。”

  黄宇霖道∶“在下遵命!”随即吩咐其馀武师留意戒备,自跟着李仲华走入。

  在一间密室,黄字霖详细说出∶

  原来当今皇上卧病在床,太子临朝摄政,另以两大臣辅政,这两人天生忌惮,争权夺柄,彼此势如水火,各蓄死党,於今愈演愈烈,倾轧攻托幼弹,均欲抓住对方一大罪状,务必除之而後快∶双方死士暗杀者时有所闻,蔓延至双方党附,为此人人自危,有朝不保夕之感,太子生性阴刻谲诈,乐得如此可利用权术。

  但这一情势渐演变成大臣自蓄武士,用来侦知对方罪状,其中微妙情形,当然非黄宇霖可知。

  李仲华已知个中大概,一言总括,即在政风统败而已,擅权倾轧无非是“贪欲”二字作祟,当下感慨道:“家父必依附一方,那麽说来,这瘦长汉子必是对方遗来之人了!唉!俗说伴君如伴虎!家父与其贪恋禄位,倒不如急流涌退,终老泉林,还可明哲保身。”

  黄宇霖领首道∶“世人哪有几个如此淡泊明志?不过尊大人也是不得已!俗说∶

  上台容易下台难!一本戏总要唱到底,我等武林人物,也是一般∶宁可身死全名,不可名辱身存。”

  李仲华听黄宇霖言谈不俗,并无时下江湖习气,极是难得,遂道∶“黄武师师承何大宗派?可否见告?”

  黄宇霖答道:“在下出身昆仑。”

  忽闻一阵急卒步履声夹着一声咳音,人禀道:“老爷来了。”

  李仲华知道其父已然走来,只见李福推门而门前已出现气度威严的李尚书,李仲华急奔前三步,跪下唤了声∶“爹,孩儿不

  孝,久离膝下,你老人家可好?”忍不住哭泣出声。

  父子之爱出自天性,李尚书目露慈祥之色,扶起道:“华儿,起来!为父听龙大人说起曾遇上你,你可是成了婚麽?”

  李仲华立起,写道∶“孩儿焉能不禀明父亲,草率成婚?她们现在江南,孩儿当令她们前来……”

  李尚书微笑道丰你已成人,为父岂能苛责於你?华儿,随为父去书房内详谈吧。”

  父子并肩走去

  天桥南有一家金谷园菜馆,外表宛如富商别墅,同洞门,幽静别致,内则花木扶疏,朱门重砌,曲院小桥,别具一格,多为达官富商聚谦场合。

  翌晚二鼓,金谷园外站立两双带刀侍卫,其内灯光映耀,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曼妙隐扬户外。

  此时,李仲华正策骑缓缓在拥挤不堪大街上向金谷园而来。

  他不急於赶去,一切均按龙飞玉之计,按步就班顺序而进,他一到达,在不自觉中身陷危机,俊秀的脸上不由现出微笑∶

  金谷园内一座宽敞水阁中,盛宴数十席,座客酒酣耳热,放声豪笑,倘有粉白黛绿歌妓舞女穿插其中,莺声燕语,媚胖浅笑。

  东道主龙飞兴高采烈,笑语连珠,宾客初入序时切襟危坐,不敢放肆∶可是到後来渐渐酒醉忘形,面对如花似玉美女,能不色授魂与。

  龙飞玉今宵把燕京知名妓女全已召来,牟承彦乃一色中饿鬼,一手楼着最具艳名之歌妓,另一只手在桌底下蠢动。

  这歌妓名唤飞燕,长得明胖皓齿,肤若凝脂,一聋一笑,无不动人,她密承龙飞玉意旨,故多方做作,使牟承彦更欲火狂涨。

  龙飞玉看在眼里,腹中微微冷笑道∶“管教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此刻,飞燕忽轻“嗯”了声,娇躯已坐上埠承彦膝头,整个胸脯贴上了埠承彦怀

  牟承彦这份难受可想而知!龙飞玉忽然离座转至牟承彦身後,附耳悄语道∶“李公子西山祭母,大约已在回程之中,尚有半个时辰後可至,贤弟,你如按耐不下,东厢暖阁中已辟有静室,与飞燕去休息一会再出如何?”

  牟承彦此时虽已欲火如炽,却恐有失体统,道∶“不必,不必!”

  龙飞玉低声笑道∶“贤弟,你话瞧瞧宾客们举动,又不是独你例外.”

  因为龙飞玉在他身後,牟承彦当然不见龙飞玉神色∶宠蝶伴山,计已事先安排,宾客中有人褛着歌妓向暖阁中走去,其中一半可以说是领龙飞玉之命行事。

  牟承彦抬着醉眼一瞥,只见甚多宾客假着歌妓离座走去,不知飞燕触摸着牟承彦何处?只见牟承彦“哈哈”一声大笑,霍然立起道∶“那麽属下告罪了!”抱着飞燕疾转身躯,大步如飞而去。

  龙飞汪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开展了。

  月上中天之际,护卫传报李公子到,龙飞玉立命传言诸宾客,自已则趋往迎接。

  迎着龙飞玉、李仲华时,李仲华突感龙飞玉暗中以一小片药物塞在他掌内,把臂寒暄乘机塞入,掩饰得天衣无缝,因门首护卫就有一半是牟承彦的心腹。

  两人把臂入内时,龙飞玉悄声道:“少侠请将药藏於指爪内,在敬牟承彦酒时,逼运纯阳气功,将药融化滴入酒内,以後的事自有老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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