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刀 - [高庸]

第三章 验宝惊变 [4]

  林雪贞微笑道:“我和师兄事先已经定好了追踪的方法。”

  霍宇寰忙问道:“什么方法?”

  林雪贞道:“咱们在箱底凿了气孔,并且准备了许多琉璃碎片,沿途洒落,作为暗记,师兄只须循踪那些琉璃碎片,便能寻到这儿来了。”

  霍宇寰“呀”了一声,吃惊的道:“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林雪贞道:“是师兄想出来的办法,据他说:这叫做‘串珠成桥,琉璃指路’……”

  正说着,门口人影闪现,。一位少年书生,已在罗永湘和铁莲姑引导下,缓步走了进来。

  满屋子目光,全部不约而同投落在那书生身上。

  少年书生脸上带着微笑,先在门口遥遥抱拳拱手,向众人深施了一礼,然后从容举步,走近霍字表座前,欠身道:“在下孟宗玉,久仰霍大侠盛名,今日幸获一晤,足慰平生渴慕。”

  霍宇寰也拱手道:“咱们正谈到阁下‘琉璃指路’的妙计,孟老弟智计高明,着实令人佩服。”

  孟宗玉忙道:“愚兄妹师仇在身,情急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霍大侠等多多谅解。”

  霍宇寰笑道:“咱们是草莽粗人,不会客套。说句不怕孟老弟见笑的话,幸亏你是为了师仇而来,你若是镖局的人,咱们就只有赶快我房子搬家了。”

  众人听了尽皆大笑。

  霍宇寰又吩咐替益宗玉添了座席,含笑举杯道:“谷中难得有贵客光临,今日的庆功宴,就改为接风酒吧!”

  在座群雄,欣然举杯。大伙儿虽然白白辛苦了一场,却并无丝毫抱怨,仍旧吃得杯就交错,兴高采烈。

  酒过数巡,霍宇寰回顾铁莲姑道:“咱们别在这儿减了兄弟们的酒兴,你去把我房里清理一下,预备些茶水点心,我要跟孟老弟和林姑娘清静地谈谈。”

  铁莲姑低声笑道:“还要等你吩咐么?我已经交待他们,一切早就齐备了。”

  霍宇寰站起身来,举手肃容,同时向“魔法师”无为道长和“百变书生”罗永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一起去坐坐。”

  铁莲姑在前面带路,一行六人,都到了霍宇寰的卧室,重新叙利,分宾主落座。

  霍宇寰将木盒及纸刀放在桌子上,然后肃容说道:“我霍某人虽然寄身绿林,自问平生行事,尚无愧于‘仁义’二字。我和金刀许老英雄并无一面之识,但凶手既留下这柄纸刀,二位又不避艰危,寻到此地,这件事,我自然木能不闻不问。不过,我对许老英雄遇害的经过,还有几点不甚明了,希望二位能如实相告。”

  孟宗玉道:“霍大侠尽情查问,咱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霍宇寰颔首道:“首先我想知道,令师遇害的时间,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

  孟宗五道:“是深夜时分。”

  “那时令师已经安歇了么?”

  “没有。师父有迟睡的习惯,每晚都要亲自巡视各处门户,然后回房打坐行功,直到午夜以后才解衣就寝。”

  “这么说,令师是在打坐行功的时候,被人暗下毒手的?”

  “正是如此。”

  “出事时,有人在场目睹吗?”

  “没有。”

  “可曾听到什么异样声息?”

  “也没有。”

  “当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都已经入睡了。”

  “令师巡视门户,你们都不陪伴吗?”

  “咱们每晚都随同师父巡视各处,变故发生是在师父回房之后,宅里的人,全都入睡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现令师遇害的?”

  “第二天清晨。”

  “谁先发现?”

  “是我。每天清晨日出之前,咱们总要随师父到花园里练习刀法,那天久候师父不至,我去卧室探视,才发觉出了变故。”

  “房里有打斗的痕迹吗?”

  “没有。师父闭目跌坐在榻上,面色平静如常,我叫了几声不见回应,进屋查看,才知道已经遇害。”

  “你有没有查验过,致命的原因是什么?”

  “浑身无伤,但心脉已遭震断。”

  “那是说,丧命在内家重手之下月

  “也可能就是这柄纸刀所杀。”

  “为什么?”

  “因为这柄纸刀正播在胸口衣襟上。”

  “你相信一柄纸做的刀能杀人么?”

  “它能洞穿三层衣衫,自然也能杀人,这跟‘摘叶飞花’的道理没有多大分别。”

  “不!分别太大了。叶有梗,花有茎,软中带硬,才能够受力,一张薄纸却大不相同,要使之受力,那木知要比‘摘叶飞花’难上多少倍。再说,摘叶飞花伤人,至少也会有外伤,不一可能毫无伤痕。”

  “但是,师父分明在摔不及防的情形下遭人暗算,房中又别无其他凶器,除了这柄纸刀……”

  霍宇寰忽然摆手拦住他的话头,转顾无为道长和百变书生罗永湘道:“你们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无为道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柄纸刀,默然不语。

  罗永湘一直很注意倾听他们的问答,这时轻咳了一声,徐徐道:“小弟认为凶器的查证犹在次要,咱们应该先弄清楚凶手杀人的动机。”

  霍宇寰点头道:“很对。”

  罗永湘道:“所以我也想请教这位孟兄几个问题令师果真没有仇家吗?”

  孟宗玉道:“先师秉性谦和淡泊,除了全心教导我们师兄妹刀法武功之外,从不涉足江湖恩怨是非。”

  罗永湘道:“我所指的仇家,不一定是血海深仇,譬如说,令师以刀法享誉,人称‘一刀镇河朔’,或许有那些自负刀法超群的豪客,曾向令师领教较量,不幸落败,因此存下怨恨之心。”

  孟宗玉想了想道:“这种情形固然有过,但就在下所知,先师与人切磋,总是点到为止,绝没有伤过人,更不致于因此与人结仇,尤其近十年来,连较技的事也很少有了。”

  罗永湘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恕我要问一句很失利的话,令师每晚亲自巡视门户,那又是为了什么沙

  “这”,孟宗玉一怔,竟为之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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