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赌命博毒 [3]
纪大妞不进反退一步。
通天怪物,名列江湖四大怪,其怪自不在话下。
老人抚了抚须发杂乱的下巴,徐缓地开口。
“小丫头,好好听我老人家说,说你今天准死无疑并不是故意吓唬你,你的阴功是够邪门,但你而对的是闪电杀手,他出剑绝对比你抬手发功快,只消快上那么一丝丝你就非挨剑不可,而这小子有意杀人的话绝无幸免。”
纪大妞望了司徒明月一眼,咬咬牙。
“未见得!”
“好,就算你们同样快,那便是两败俱伤之局,你还是无法活着出‘四绝山庄’。”老人此刻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
纪大妞再瞥了司徒明月一眼。
“如果我比他快又将如何?”
“这是退一步的说法,你还是活不了!”
“怎么说?”“就算发生了奇迹,这小子倒下了,此地还有别人,依然不会放过你,不要把我老人家和山庄主人估量过低。”j老人分析的极有道理,事实绝对是如此。
纪大妞透出了明显的犹豫之色,信心已起了摇动。
“小姑娘!”老人把握住情势,“明知不可为而为,是天底下最笨的人,江湖上许多活不长的人都是因为缺少了这点聪明,你要是聪明的话马上离开,我老人家可以保证没有拦阻,当然你不会就此放弃,但那是以后的事。”
司徒明月并不以老人的说法为然,他要趁机追出对方的干真正来路,查证是否与柳漱王母女被杀的公案有关。
“前辈……”司徒明月开了口。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我老人家把吐出的口水吞回去?”横眉瞪眼,边说边把竹棍子在地上敲。
“这……”
纪大妞黝黑的脸皮子在抽动,她拿不定主意。
就在此刻,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直闯院地。
“天地双杖”和四大护庄立即散开戒备。
不速而至的是“飘萍过客”。
“四绝山庄”虽非龙潭虎穴,但也绝不是江湖人想来就来的地方,现在不但死了人,伤了人,还居然有人连闯,自有“四绝山庄”以来还不曾发生过这种事,“四绝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事态的确严重。
“飘萍过客”先扫了司徒明月一眼,然后朝“四绝夫人”深深一揖,面上带着一抹诡笑,吐语倒是礼数周到。
“冒昧打搅,失礼之至,祈夫人海涵!”
“唔!”“四绝夫人”冷漠地唔了一声。
纪大妞是背对外面,这时候侧过身,眉头皱了皱。
“舅舅,您怎么也来了?”
“找你呀!”
“找我?”
“丫头,你怎么可以胡问别人禁地,你娘担心死了,真是不懂事,快向夫人赔个礼,随舅舅回去。”
纪大妞瞠目。
“青竹老人”翻起眼,阴阳怪气地道:“怎么,没看到我老人家坐在此地?”
“飘萍过客”立即长揖道:“失礼!失礼!”
“青竹老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变成两根铁线,直射在“飘萍过客”脸上,似乎要刺透他的内心,任何人被这种目光盯上,都会感到心悸,但“飘萍过客”神色自若以最和平的目光回望老人。
“阁下有何指教?”
“我老人家不想指教你,只问你来做什么事?”
“找外甥女!”
“助她讨债?”
“讨债?”“飘萍过客”很惊异的样子,“区区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
“小丫头闯庄伤人,说是要向夫人讨一笔血债,而夫人却想不起什么时候欠姓纪的债,你是她的长辈,就由你加以说明吧!”
“啊!”一飘萍过客”深深望了纪大妞一眼,又作了个揖才道:“这是误会,一个误会,绝对没有的事。”
纪大妞欲言又止。“什么误会?”司徒明月插了口。
“司徒少侠!”“飘萍过客”正了正容色:“舍甥女身负奇仇,可能误听人言……”扫了“四绝夫人”一眼,接下去道:“所以冒犯夫人,这点区区代她谢过,事实上仇家已经有了线索,与山庄主人完全无涉。”
纪大妞瞪大眼睛望着她舅舅。
“四绝夫人”面露困惑之色。
“青竹老人”摆手道:“你们走吧,别在这烦人!”
“飘萍过客”上前拉起纪大妞的手道:“我们走!”
纪大妞挣了挣道:“舅舅,怎么回事?”
“飘萍过客”道:“回去再说!”
司徒明月冷冷地道:“走可以,交代一下来路。”
“飘萍过客”笑笑道:“司徒大侠,人各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不要相逼,总有一天少侠会明白一切。”
“青竹老人”大声道:“让他们走!”
“飘萍过客”放开纪大妞,拱手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又抓住纪大妞的手,强拉着离去,他今天的表现与在柳漱玉母女坟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天地双杖”和四大护庄满面不豫之色,但先前在纪大妞手下栽过筋斗,虽然气愤不过,但却发作不出来。
“前辈!”司徒明月朝“青竹老人”挪近两步,“对方说的分明是鬼话,并无可信之处,为什么要放人走?”
“小子,你以为我老人家信了?”老人反问。
“那…”
“你小子等着瞧,先后所发生的事说不定就只有一条线,要把线整根拉出来,就得用耐心使巧力,不能中途扯断,你听得懂我老人家的意思?”
司徒明月深深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姜是老的辣。
“还有,那大小子的那双狗眼睛我老人家很熟,绝对在什么地方看过,就是想之不出。
嗯!迟早会想起来。”
“难道是易了容的?”
“有可能,如果真的是易了容而到让我老人家看不出来的程度,普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办到,可是这老邪算来已经是上百岁的人,没听说他有传人……”
“谁?”司徒明月对武林人物掌故一向有兴趣。
“幻仙木鼎鼐。”
“啊!晚辈曾听先师提过,据说他的艺术受自东瀛,剑术是独步武林,是由刀法脱胎而来,为人十分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