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风云际会万应庙 [3]
话落顺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起身递给连二总管道:“二总管先喝杯酒压压风寒。”
摇摇头,连二总管道:“我不喝酒,凌兄弟,如果信得我连云天,你就让我看看那东西。”
话,是说得很重了。
看了秦如虎一眼,儒衣年轻人一仰脖子把酒倒入口内,舐舐嘴唇,他道:“连二总管的话不是说得重了些吗?“连二总管突然冷笑一声道:”凌兄,我说过我很忙碌,无暇久留,还请凌兄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暗自把功力凝具于双臂之上,秦如虎静静地坐着没动。
笑笑,儒衣年轻人道:“连二总管忙些什么?撒网?”
小眼中神光一闪,连云天道:“网什么?凌兄弟?”朗笑了一声,儒衣年轻人道:”
湖海中撒网是网鱼是鲨蟹;草原上撒网是网兔獐走兽;江湖道上撒网,连二总管,你说是网什么?“瘦削露骨的小脸突然一寒,连二总管道:“网人,一个盲人。”
儒衣年轻人道:“盲人也会使太阳庄如此费心吗?”
连云天冷冷地道:“凌兄弟,你一向有‘小诸葛’之称,依你看,太阳庄派兄弟我这种料子出来,像是很费心吗?”
儒衣年轻人道:“如果是个真正的盲人,连二总管,太阳庄的确派连兄及这八位太阳庄上一流的武士就足够了,但是,问题是盲人,一旦不盲了,连二总管,那事情可就不是费心思所能解决的了。”
连二总管冷笑道:“问题是他不可能不盲。”
儒衣年轻人心头一动,道:“二总管好像很有把握?”
连云天道:“事实使我很有把握,凌兄,你只要看看火树岭外的情景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有如此信心了,今天不要说用人将腹蛇给送出去,就是你用天上的飞鸟水中的游鱼,也休想飞出我大阳庄的天罗地网,哈哈哈……”
儒衣青年同样笑道:“任你上有天罗下有地网,也只不过网中我火树岭天上的飞鸟,水中的游鱼,告诉你,我师傅早在十天前就已易而去,燕当家可能现在已在你们太阳庄了。”
连二总管一声暴吼“给我搜!给我杀!“自火树岭向东大约五百里的地方,有五百户人家的大村落,称为万梅村。
万应庙前广场右边的一棵老梅树上系着一匹黑毛四蹄奇白如雪的骏马,草原上的人大都识马,因此,这匹马四周围了不下二十个老少不同的人,评头论足地在那里议论着。
“这是八骏名马中的乌云盖雪,好马三分龙,这马看着让人喜欢。”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不知道这马的主人是谁?”说这话的是个人健壮的年轻人。
老头子以教训人般的口吻道:“良马择主,这匹马神骏无比,他的主人还会差得了吗?
我看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册林奇人。”
健壮的年轻人好奇地问道:“王老爹,你见过他了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老爹那张像风干了的橘子皮般的多皱纹的老脸上。
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王老爹干咳了两声,道:“我来得虽然比你们都早,但却没有看到马主人,我来的时候,马就系在这里,马身上连一滴汗都没有,想是马主人早就到了。”
众人脸上立时显出了失望的神色。
突然,一个七八岁,有着一张苹果般的红红的脸蛋的小男孩道:“王爷爷,我见过那个骑马的。”
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小童脸上了,健壮汉子忙道:“玄灵儿,马主人是什么样子?”
仰着小脸向着众人,玄灵儿得意洋洋地道:“高高的个儿,穿黑衣服,手里提了个长长的包袱,脸白白细细的,就像……就像……”
有人急问道:“像什么呀?”
“你快说呀,像什么?”
玄灵儿急得直抓头发。
大眼睛一亮,玄灵儿道:“就像王爷爷大厅中挂的画上关公后面站着的脸很俊的人,只是,看起来要比那个画中的人年轻些。”
王老爷道:“玄灵儿,你是说他像关平?”
本来就圆的眼睛睁得更圆了,玄灵儿道:“一点都不错,他是很像关平,只是,比关平好像还要俊些,也斯文些。”
周围立时响起一阵笑声,有人道:“玄灵儿,你别是在梦里看到的吧?一个脸蛋白白细细的人,比关平看起来都小,他能骑得了这么一匹神驹吗?”
“是真的嘛,今儿个一大早,我娘才把摊子摆出来,他就来了,他早饭就是在我们家吃的,他还把银子交给我,说多出来的要给我做新衣服穿,你们就不知道他有多和气呢!”
健壮的年轻人睃子一亮,道:“要不要去问问房寡妇看看?”
立时有人应道:“对,一问她就知道了,走……”
房寡妇的摊子就在万应庙广场进口的右边,离这棵老梅树不到两尺远的那间小茅屋前。
健壮的年轻人带头,分开人群就要往房寡妇摆设的小吃摊走。
“哎呀,房寡妇家的小茅屋失火了。”
不错,是失火了,细小的火苗子正在浓烟中如蛇吐信般地伸缩着。
众人站住了脚,眼着着玄灵儿边哭边叫的向小茅屋奔去,但却没有人敢上前。
‘目注小茅屋前那七八个歪头斜眼,持刀带枪的大汉,王老爷长长的叹息一声道:“这年头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房寡妇孤儿寡母,就靠摆个小吃摊子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她又有什么地方敢开罪柳大爷呢?唉!”
健壮年轻人满脸愤慨地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众人脸上都带着怒火,但却无人敢动。
房寡妇满脸忧惧愁容,一声不敢吭,拖了张桌子又在桌子上放了张椅子,然后踩着椅子,拿了床浸湿了的棉被往火苗子上盖。
“喂,我说房寡妇,你细皮嫩肉的可小心点别烫着啊,还有,你家就这么一床棉被,浸湿了烧了,夜里不冷吗?”
茅屋前的七八个汉子,立时像得了疯癫症似的全笑弯了腰。
房寡妇仍然沿着屋缘,拖着被子往火苗上扑,一句没吭,她知道,她没有说话的权利。
庙里庙外的人渐渐围上来,但却没有一个人伸手相助,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是谁家来的。
七八个大汉笑声才完,立时又有人高声道:“房寡妇,你别流泪呀,你一流泪,我看着就怪心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