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火毁无极门 [3]
白梅道:“唉!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领刚就是太重仁厚,姑息养奸,他明明知道郎英这小子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对他下手,至少,也该早些派人跟着他,找出他们的阴谋。”
楚小枫道:“师父已经注意到了,特别交代了大师兄,只可惜,他们发动得太快了一些。”
白梅道:“不能怪别人发动得快,孩子,江湖上,本来就是个很可怕的所在,既然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立刻处理,小娃儿,你要记住,因为你师父一念仁慈,付出了这样惨重代价,血淋淋的代价,几十条命。”
楚小枫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语重心长,晚辈承教。”白梅道:“孺子可教,小娃儿,你以后,在江湖上走动时,心眼要活动一些,遇上了什么事,一定查个清楚,千万不可中途撒手……”轻轻吁一口气,接道:“事有轻重缓急,如何找重要的先办,这就是一点智慧了。”
楚小枫道:“老前辈教训的是。”
此时此情,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所发生的力量,都像金铁一般,锵然有声。
这种适时的教导,比平常时间,多说一千句、一万句,还让人记得深刻。
白凤轻轻吁一口气道:“爹,这时,你们还谈这些事,应该设法先找出凶手的来路。”
白梅道:“老一代的经验,谆郭告戒下一代,但听者,却听过就算了,这一刻,我告诉小枫的每一句话,都会使他记在心中,因为,他师父的血迹未干,几个师兄弟,和仆从下人的尸体数十具,排列在他的面前,这时间!他会记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楚小枫深深一揖,道:“小枫实在受益匪浅。”
白梅苦笑一下,道:“领刚不惜苦苦求你祖父、父亲,费尽了口舌,才使你投人无极门下,这一点,他看得比我清楚,一代宗师之才,毕竟有他过人之处。”
白凤道:“爹,你要不要再查看一下现场,多找一些证据。”白梅道:“孩子,你放心,就算为父的再查两遍,也一样找不出证据,他们不会在现场留下证据,他们的行动太快了,杀人之后,还有足够的时间,湮灭了任何证据,不过,你放心,他们这么多的人行动,不会没有迹象可寻,倒是我心中有些疑问,想问你们!”
白凤道:“爹有什么疑问?”
白梅道:“我记得迎月山庄不止这些人,好像是少了一半。一白凤道:“不知道为什么?领刚好像是早有了什么预感,三个月前,就开始陆续遣散了一些庄中老弱的堡丁,和多余仆妇。”
白梅道:“为什么?”
白凤道:“我好像听领刚说过一次,他要调整一个迎月山庄的人事,准备训练一部分年轻壮丁。”
白梅神情肃然的说道:“凤儿,你想想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凤沉吟了一阵,道:“好像发觉了江湖上近月中会发生什么?迎月山庄中第二代弟子出师之后,迎月山庄就会人手太少,所以,他要训练六十四名壮丁,把迎月山庄的防守力量加强一些。”
白梅道:“想到了就该做,如若他的计划早一些实现了,也许今晚的情形,会有很大改变。”
这时,董川己找来了很多工人,整理火场。
太阳偏西的时候,成中岳带了数十辆骡车,拉着了数十口棺材,赶回到了迎月山庄。
迎月山庄存放银钱的地方,却没有任何损失,彻头彻尾地证实了这是一件有计划的袭杀。
白凤由悲伤中振作起来。
由于白梅的分析,成中岳和董川暂时不谈追凶的事。
残垣断壁,数十口棺木并列,虽然有六七十个工人在打扫、整理,但触目现场,仍有着一种见者鼻酸,十分凄凉的感觉。
除了宗领刚和无极门下七个弟子的棺木之外,其余的尸体,都择地安葬。
迎月山庄没有立刻重建,却暂作了宗领刚和七个弟子的厝棺之所。
无极门发生变故的消息,传入江湖,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大事。
像晴天霹雳一样,立时间,传扬于江湖。
第三天中午时分,丐帮襄阳分舵主的舵主金钩余立,己赶到了现场。
素以耳目灵敏的丐帮分舵主,随身带来了四个丐帮弟子。
在余立指挥之下,四个丐帮弟子,立时下手帮忙,整理火场。
余生却直奔花厅,迎月山庄仅剩余未遭火毁的一座房舍。
白凤认识余立,每年余立至少来一次迎月山庄,登门拜年,送上一份相当丰厚礼物。
两天下来,白凤己恢复了镇静,把痛若和仇恨埋藏于心底。无极门余下的人太少了,每个都负担了很大的责任,他们必须镇静下来,保持着冷静。
斩草尚未除根,夜袭迎月山庄的人,很可能回头再来一次突袭。
余立整理一下衣衫,抱拳一礼,道:“丐帮余立,见过宗夫人。”
白凤苦笑一下,道:“不用多礼了。”
余立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擎天一柱的宗门主竟会遭了暗算,这是武林中一大不幸,也使我们丐帮损失了一位良师益友,敝帮主听到此讯,定然会十分伤心。”
白凤道:“敝门不幸,遭人暗袭,此中变化,一言难尽。”余立道:“宗门主是何等英雄人物,竟然身遭暗算,余立己把此讯,用十万火急的快马,转报敝帮主,敝帮主只要收到此讯,自会亲身赶来。”
白凤道:“本门出事,如若惊动到贵帮主,那就叫未亡人心中不安了。”
余立道:“夫人言重了,敝帮主对宗门主,一向是出于至诚敬仰,也把宗门主视为好友。”
成中岳道:“最难风雨故人来,余舵主此时此刻,驾临无极门,真叫咱们感慨万端,只可惜,咱们无法招待余舵主了。”
余立道:“二爷,这是什么话,平时之日,余某人,也不敢随便说什么?此时此刻,余某人,却如骨鲠在喉,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了。”
成中岳道:“什么事?”
余立道:“敝帮主敬重宗门主,完全出自内心,而且,交代过在下,无极门如有需要丐帮之处,要在下全力以赴,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不得有一点犹豫。”
成中岳道:“贵帮主,对本门这份情意,实叫人感激万分。”余立道:“二爷,这些事是敝帮主交代我的,我本来不该轻易说出来,但是患难见真情,余某人如不剖心直陈,只怕宗夫人和二爷,也不会接受我余某略效微劳的心意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