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名存实亡终是梦 [5]
小江本想再问清楚,要去何处?去见何人?但又怕人家关系很近,多此一问,也就作罢了。
陆闻莺就住在五七里内一座尼庵内,但并未削发,五十的人怎么看也不过三十六八光景,容颜依旧,神色却十分冷漠。
她坐在云床上,道:“阿丹,似乎来了生客。”
陆丹道:“娘,他就是洞庭居士萧大侠。”
陆闻莺木然不语,只挥挥手,陆丹带上门出了禅房,却没去远,在门外偷听,只闻陆闻莺冷冷地道:“萧辰,还认识我吗?”
“闻莺,怎么会不认识你呢?这些年找得我好苦。”
“你真的还记得我这个昔年金陵的歌妓吗?”
“什么话?我可是一直不把你当歌妓看待。”
“哼!花言巧语。”陆闻莺道:“怎能证明你对我始终如一?”
萧辰道:“这……这……反正你要是仍不讨厌萧某,你仍是洞庭偌大基业的女主人。”
“此话可是当真?”
“闻莺,别人你可以不信,萧某的为人,你还不信任吗?昔年你失踪,离开金陵五年后,我才和娟娟的娘成了亲的。”
“你老婆呢?”
“已经死了六七年了。”
“萧辰,你对我真的还像昔年那么重视吗?”
“你是不是要我发誓?”
“不必。萧辰,你若是对我仍然真心,就写张正式字据,证明除了你,我也能统御洞庭基业上的一切。”
萧辰不假思索地道:“拿文房四宝来。”
“桌上就有。”
萧辰立即写了一张证明陆闻莺为洞庭山寨的女主人,有统御一切的权力,违者即为叛逆的字据。
萧辰递给陆闻茸,道:“闻莺,你请过目。”
陆闻莺冷冷地道:“怎么?你不知道我有目已不能视了?”
“对不起,闻莺,这样吧!我念给你听听。”
陆闻莺点了头,萧辰念了一遍,他是一片至诚,昔年陆闻莺如不失踪,他不会和娟娟之母结婚的。
萧辰道:“闻莺,我写的可以吗?”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我主要是看你是否心口如一,盖了斗记没有?”
“我这就盖……”萧辰又宁到桌边,不免心头犯疑,如果只是考验他是否心口如一,何必盖什么小记,但他还是盖了,道:“闻茸,盖好了!”
“就放在桌上。”她拍拍云床,萧辰坐在她的身边,说道:“萧辰,我双目失明,你还会把我接到洞庭湖去同住吗?”
“当然,闻莺,我只是怕你不去。”
“我会去的,何时接我去?”
“只要准备好了,马上可以动身。”
“那就在十天以内吧!这事暂时不要对别人说。”
“当然,就是小女娟娟,也要事后再向她解释。”
萧辰走后,陆丹道:“娘,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真要到洞庭山寨去?”
“当然,丹儿,马如飞呢?”
“在镇上的高坠客栈中。”
“把他请来,只他一个人来,别人不必来。”
“是……”陆丹一走,陆闻莺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为自己的身世感慨,还是为萧、马二人的愚痴而叹息?
百里松己不再蒙面,他日夜在找陆丹。今夜,终于被他找到了地头,这是因为他知道不出这座到处冒蒸气的山区。
他发现陆丹守在洞口,一时高兴忘情,要扑上去握陆丹的手,但却未想到,陆丹忽然向他切出一掌。
百里松自然不会防她,切得虽然不重,却知道多少有点内伤,愕然道:“陆丹,你不认识我了?”
“认识。”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以为你要冲进洞去。”
“我冲进洞去干什么?”
“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陆丹,你变了!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怎样说话?”她冷冷一笑,道:“百里松,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现在已经利用完毕,你快走吧!”
百里松果然证实了姑母的看法,不由盛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对,我压要儿就没有真的喜欢过你一天。”
百里松切齿道:“利用我冒充你义父,以便他有时间疗疾,也同时希望利用‘统一会’为他除去心腹大敌?”
“你猜得差不多了。”陆丹道:“只是我义父还有更大的雄心壮志,不久你们才能知道。”
百里松和司马能行相差十岁,就完全不一样,司马能行成熟沉稳,百里松就很手躁。
他抓向陆丹,其势如电。
陆丹以前在他面前装痴扮傻,其实她的身手即使梢逊百里松也相差不多,一抓落空,再抓也没得手,没想到背后突然有人袭到。
百里松大吃一惊,如果是她的义父,那可就凶多吉少了,急忙斜跨一步,正要转身,背衣“刷”地一声被抓裂。
一个高大的年轻人,长发披肩,长得相当英俊,望着他冷笑,道:“统一会副会主就这么点能耐呀!”
百里松骇然,原来麦老大身边不仅陆丹一人,沉声道:“你又是何人?”
“洞中的人是我的师父,你说我是谁?”他说着,竟和陆丹眉来眼去,百里松肺都差点气炸,但他虽毛躁却也很聪明,如二人联手,恐怕脱不了身。
百里松道:“我想见见令师,可否通报一声?”
此人名叫司徒孝,比百里松年轻些,道:“你要见我师父,有什么事?”
“问几件疑难的事。”
司徒孝看看陆丹,陆丹道:“家师交代,三天内不接见任何访客!”
百里松失望地道:“今日既然不成,只有改日,后会有期。”一个倒纵就是六七丈。
司徒孝正要追赶,陆丹道:“师兄,不要追了,守护义父要紧。”
司徒孝道:“这小子对你似乎挺痴心的。”
陆丹道:“剃头担子一头热嘛!”
司徒孝道:“他有没有尝到甜头?”
“什么甜头?”陆丹眼一瞪,扭身入洞。
司徒孝道:“丹妹,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而已。”
陆丹也许没听见,并来回答,司徒孝正要坐在洞口内一块平石上,忽见人影一晃,洞口站定一个老人。
司徒孝没有看清来人,沉声道:“什么人?”
来人道:“司徒孝,连老夫也不认识了?”
“原来是叶伯伯。”司徒孝以为“一指叟”叶伯庭和他的师父交往颇深,但此时此刻仍要十分小心。
“正是老夫。”
叶伯庭正要往里走,司徒孝一拦,道:“叶伯伯,还是通报一声好些,您说是不是?”
叶伯庭道:“理应如此。”
司徒孝连击三掌,陆丹走出来,她当然也认识叶怕庭,裣在道:“叶伯,我去报告家师……”
不一会,陆丹才引叶伯庭入洞,这里面也十分懊热,尤其此时,正是七月天气,本就很热,好在功力有了火候的人还受得了。
麦遇春坐在冒着蒸气的大石上抱拳道:“叶兄久违了。”
“麦兄好多了吧?看气色可能已经康复了!”
麦遇春道:“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叶兄,统一会的情况如何?”
“统一会等于名存实亡。”叶伯庭道:“不过目前由于黑中白的如夫人出现,统一会虽然元气大伤:还撑得住。”
“是的,百里蜂云是当今武林少数高手之一,她的出现,可能马芳芳要倒榻。”
麦遇春又道:“马芳芳和凌鹤近来如何?”
“麦兄,这两个人似乎神秘失踪了。”叶伯庭道:“要说马芳芳神秘失踪还情有可原,可以解释为惧怕百里绛云为门罗夫妇报仇,这凌鹤失踪……”
麦遇春道:“他的武功已失,复原无望,也许远走高飞,藏匿起来了。”
“不,麦兄,小弟听到传言,说是不了和尚白成家也在附近露过面。”
“叶兄是不是表示,凌、马二人忽然失踪和不了和尚出现有什么关联?”
叶伯庭道:“麦兄,你大概也听说过,不了和尚手著一部《洗髓经》,据说对恢复武功有效。”
麦遇春微微一震,道:“当然听说过。不过,不了和尚并不是一个急公好义之流,他恐怕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吧?”
“是的,我也这么想。至于马芳芳,她绝不会以百里蜂云为靠山,因为她们势同冰炭,当然,她更不会去找不了和尚。”
麦遏春道:“本来咱们的计划会圆满达成,由于百里蜂云的出现,以及马芳芳的急功近利,想一举歼灭统一会正副会主而功亏一赏,这可能也是天意。”
叶伯庭道:“好在麦兄即将康复,一切待麦兄康复后再从头做起。”
麦遇春道:“叶兄,不久的将来,我还要借重叶兄,咱们还要干一番大事业。”
叶伯庭道:“麦兄,小弟永远以你的马首是瞻,不知是什么大事业?”
“现在还言之过早。”麦遇春道:“数月之内使见分晓,到时候还请叶兄各处张罗,多邀些高手助阵。”
“一定,一定。”叶伯庭对这种开窑立寨、成立什么帮会之类勾当,他是最有兴趣,因为他的仇人大多,只要在帮会之中,必然位居要津,也就有了荫庇。他道:“麦兄是不是要开帮立教?”
麦遇春笑笑道:“为时不远,到时候再说吧!我会和叶兄随时联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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