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名不符实 [11]
东野焜接连弹出黄豆,九个黑衣人一个个大叫一声呆立原地,紧接着大喊救命。
孙彪手不软,杀了与他动手的三人,然后去助朱丰击斗史志久。
史志久眼见黑衣人刀手一个个遭人暗算,心中不禁惊骇万分。偷眼四看,除了马上的年青人在一旁观战,再无人影。是什么人以暗器治了刀手们的穴道呢?不用说,此人是高手,自己千万得小心了。
这一分神,被孙、朱二人迫得险象环生,便急忙收敛心神,专心对敌。
东野焜在马上见豫南双刀足能对付史志久,便去看严仁君、张彦礼二人。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张彦礼被江南双鬼逼得只有招架之功,便连忙抬起右手,向双鬼打出十多粒黄豆。
那刘良驹、乔劲福正欲取张彦礼性命,忽闻极细的破空声冲自己而来,便双双跳出圈外闪开,却不知上了东野焜的当。那带啸声的黄豆粒儿是让他们心神被扰乱的,就在他们双脚刚落地的当儿,又是十多粒黄豆分别向二人袭来,不声不响,防不胜防,两人都被打中,顿时动弹不得。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运功冲穴。
严仁君手持短剑,对付陈志鸣的竹节鞭和陆望的短梢棍游刃有余,仗着乃父传授的卓越轻功,使陈、陆二人无法全力对付他。东野焜为尽早上路,向他们打出黄豆,不声不响便治了他们的穴。剩下的史志久见大事不好,腾身就往道旁荒地上蹿。豫南双刀欲追,被东野焜制止,道:“快走吧,时候不早,别耽搁了。”
孙彪道:“这都是金龙会的恶徒,把他们都宰了吧,以免又去害人!”
东野焜不忍,道:“且饶他们一命,今后再遇上,定不轻饶!”
孙彪、朱丰无奈,但一口气难出,便把陈志鸣等人一人给了个耳光,打得他们头冒金星,怒火升腾,但又不敢出声大骂。
严仁君道:“奉劝你们脱离金龙会,为自己谋条生路去吧,若再继续作恶,必遭报应!”
张彦礼恨得咬牙:“今日暂饶你们一命,若再碰上,定叫你们这些鼠辈魂归地府!”
他身怀血仇,但能节制自己不滥杀,他并不知道陈志鸣参与过谋算他家的行动,否则陈志鸣休想活命。
五人随即登程赶路。此去乐清县府有千里之遥,众人起早贪黑,第十天上了雁荡山。
离山六年,风物依旧,东野焜十分感慨。
来到茅舍前,一个姑娘从屋里出来,正是郎戈,她已换了女装。一见是东野焜,不禁一愣,脱口道:“你没有被大师兄捉去?”
东野焜道:“原来小师妹知道此事,他们来了十多个人,可没把我们捉住。”
屋里有个嘶哑的声音道:“戈儿,是谁?”
郎戈道:“师傅,是坏人!”说着缩了回去,顺手把门关上。
东野焜道:“师傅,是劣徒东野焜。”
门一开,郎戈持剑守在门口:“不许进!”
赵鹤十分惊讶:“是焜儿么?”
东野焜道:“师傅,正是弟子。”
“啊呀,焜儿,你稍等,为师出来……”
郎戈道:“师傅,外面风凉,千万别起来,这东野焜不是好人,师傅别理他!”
张彦礼恼道:“你才不是好人呢,黑白不分,是非不辨,坏人当好人,好人当坏人……”
郎戈大怒,持剑跳出门来:“臭小子,你敢骂我,这就要你好看!”
张彦礼冷笑道:“好男不与女斗,我来此是客,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野丫头!”
郎戈一跺脚,就要上来动手,只听赵鹤在屋里道:“戈儿,不得无礼,快扶师傅起来!”
郎戈不敢违背师命,指着张彦礼道:“你等着,下山时再找你算帐!”
张彦礼瞪大眼睛,吐出舌头,扮个鬼脸。
郎戈气得一甩手回了屋,不到片刻,便扶着一个满头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老人出来。
东野焜一见师傅病成这般模样,不由心酸,当即跪了下来:“徒儿叩见师傅!”
赵鹤在一张粗木椅上坐下,道:“免礼,快站起来让师傅瞧瞧你,六年不见可变了模样?”见东野焜长高了不少,英俊魁梧,叹了口气,续道:“一别六年,焜儿已长成大人了,如澄大师近来可好?焜儿你为何离开大师,到雁湖来探望为师,莫非大师仙去了么?”
东野焜道:“大师体健如昔,焜儿听小师妹说恩师有病,故专程来雁湖探望。”
赵鹤点点头:“难得你一片孝心。”
孙彪递上一份礼品,内有人参鹿茸一类补晶,是凌晓玉替他备好的。
郎戈不高兴地伸手接过:“谁稀罕!”
赵鹤又问了严仁君等姓名,叫他们坐下。
郎戈只好搬出小凳,张彦礼大模大样坐下来,口中道:“多谢姑娘。”’郎戈瞪了他一眼,回到师傅身边站着。
赵鹤叹了口气,道:“当年你和你秦师兄都是为师的宝贝徒弟,只因曾答应过如澄大师以一徒相赠,是以忍痛割爱,且莫以为师傅冷淡了你。你走后,为师又携郎戈上山……”说到这里咳嗽不已。
郎戈连忙替师傅轻轻捶背,道:“师傅,别说了,歇着吧。”一顿,对东野焜道:“你要探望师傅,这不是见到了么?可以回去了……”
赵鹤道:“休要无礼,为师还有话说!”
郎戈道:“说话伤精费神,师傅何必……”
赵鹤道:“我与焜儿六年不见,自然有话要说,你休要多嘴!”
张彦礼瞧着她一笑,满脸幸灾乐祸。
郎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往一边。
赵鹤道:“焜儿,你这一向在何处?”
东野焜道:“有五年徒儿在黄山,一年半前到了京师,和几位朋友住在一起。”
“你秦师兄也在京师,你们常见面么?”
“徒儿不知师兄也在京师,故尔未去拜望。”
“听说你秦师兄在京师……在京师做了当朝相爷的义子,说他受金龙令驱使,在集贤庄杀了正道英雄铁判官翁梓,为师却不敢相信,雄儿受为师教诲十多年,对他的秉性为师自然是清楚的,他怎会黑白不分去行凶作恶呢?他自幼聪慧伶俐,资质甚佳,悟性又高,是难得的练武之才,一向忠厚老实、刻苦学艺,下山才一年多,怎会突然间就变了呢?这未免太过于荒唐,江湖传言以讹传讹,为师岂能相信?至于做了相国的义子,想他本就出身官绅人家,也就不足为怪。为师本想让他创立风火刀派,以光大门户,但他现在既然成了相爷义子、为安国保民效忠朝廷、清除元奸,为师也就不急于将他招回山来,他走的也是正道,就由他去建立一番功业吧,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