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救美女,再上虎山 [5]
酒菜摆齐,三人上桌,卓永年津津有味地吃喝起来,桌上一个是徒弟,一个是待医治的伤者,他当然唯我独尊。毫无忌惮,只苦了野豹子,一只手又要夹菜,又要端杯,情状显得十分狼狈,只是复功在即,情绪倒是不恶。
酒饭完,天已黑了下来,林嫂燃上灯。
卓永年坐在火塘边闭目养神。
东方白在煎胡乱采回来的树皮草根。
野豹子不安地在等待。
整整磨蹭了一个时辰,卓永年才慢条斯理地示意野豹子上床,然后向东方白道:“小黑,照我的指示做吧!”
野豹子平躺着大睁豹眼,本想问为什么道爷不亲自动手,想了想把话咽回去了,他已经体验到老道的脾气不好,反正是师徒,谁施术都是一样。
东方白装模作样地东点西捺,磨菇了许久,才真正施展独门手法点了数指,直起身道:“成了,以后看情况再说,这样的疗法必须施行数次。”然后接过林嫂手中早已凉好的药碗,向野豹子道:“起来,把药喝下去。”
野豹子坐起身,接过药碗,一口喝下去,浓眉立时皱紧,差一点吐了出来,胡乱采挖的树皮草根味道当然不会好,但为了复功,即使是一碗苦胆汗也得喝下去。
好不容易把药喝完,连脸孔都收缩了。
卓永年慢吞吞地道:“此药奇猛,得点上你的睡穴,以减除你的痛苦。”
野豹子本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呼口气,一副听任摆布的样子。
东方白接过药碗,按倒野豹子,一指戳上睡穴。
野豹子就这么乖乖躺着不动了。
卓永年眉毛一轩道:“林嫂,你到这边来坐着!”
林嫂掇了椅子到火边坐下。
卓永年想想又道:“小黑,你到门边去看着。”
东方白步到门边,面向外靠着门框。
“林嫂,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卓永年神色一正。
“好的!”
屋里的气氛跟着凝重起来。
野豹子了霸已被点了睡穴,等于死人一个,在死人旁边谈话,当然没任何顾虑,卓永年这一着的确是够绝。
“林嫂,你知道符六是乾坤使者么?”
“知道一点,我曾偷看过他的行头,但没敢问。”
“对于你丈夫被杀这一点……”
“我不怪小黑,符六不是我丈夫,我只是被他掳来的女人,我恨他还来不及,我感激关心的只水二娘一个人。”
“你知道水二娘的身份?”
“知道,她视我如至亲,无话不谈。”
“好,太好了,现在谈正题,你对乾坤教知道多少?”
“不多,他们的言语行动都十分诡秘。”
“就尽你所知的回答吧,乾坤教有多少教徒?”
“近千!”
“教主是什么人物?”
“不知道,不过……好像不住在山里,因为有次我偷听到符六和他的同伙说话,什么……到城里请示教主。”
“嗯!他们的总舵设在何处?”
“就在小黑抛尸的地穴附近不远。”
“知道确切地点么?”
“据我的猜测,应该就在地穴隔山的谷里,有次我为了好奇尾随符六,他就消失在那谷里,而且也见别的人出人,只不过谷里不见半间屋子,这点我不懂。”
“鬼火的讯息是你传出去的?”
“不错!”
“当时的情况怎样?”
“不止一次,发生在山间,距离太远,只看到微弱的绿光转变成很亮的蓝光,然后就消失了,就是这样。”
卓永年点头,沉吟了片刻,道:“林嫂,你去歇着吧,等我发现了别的问题再向你请教。”
林嫂起身进入上首房间。
东方白回到火塘边,在林嫂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小黑,你有什么意见?”卓永年发问。
“先探秘谷,了解情况。”
“看来只好如此了!”
“师父,即使我们探出了什么头绪,在敌众我寡,比例悬殊的情况下,又将如何?”东方白提出了他的意见。
“小黑,坤宁宫散布在外的高手已从四方朝此地秘密集中,人力虽然悬殊,但兵在精而不在多,而且斗智为先。”
东方白深深点头,一方面他同意卓永年的说法,另方面他有自己的打算。
天亮之后不久,东方白与卓永年来到了与地穴相背的谷顶峰边。狭长的深谷被刀砍斧削的竣壁夹峙,一直向里延伸,谷道被苍郁的林木所覆压,正如林嫂所说,不见半间屋子,如果这里真是乾坤教的总坛所在,以近千弟子之众,难道都隐藏在山腹里?
以地穴岩洞囚禁怪老人的方位判断,乾坤教的巢穴应该就在这谷里没错。
“有人!”东方白手指谷底。
在一处林木稍疏的地方,一长条队伍蠕蠕而过,随即又被茂密的莽林淹没。
卓永年放远目光,了瞧了一阵,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
“小黑,依眼前的谷形山势,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这狭谷应该是出入通道。”
“对,还有?”
“峰尾末端环围包套连接,依我的看法,定然是谷里有谷,对方的巢穴就在谷中之谷里,是天生的绝地!”
“小黑!”卓永年笑笑,“你说的跟我想的完全一样,这叫英雄所见略同。”略顿又遭:“我们就准备入虎穴闯龙潭吧!”
“现在?”
“不,时机尚未成熟,得先作一番安排,不能盲目行动,对于对方的状况必须再设法作进一步的了解。”
“我倒是想到一点……”
“你想到什么?”
“据林嫂的说法,乾坤教主并不住在山里,是匿居在桐柏城,而目前已经证实桐柏大少也是乾坤教的人,他的手下野豹子丁霸在我们手中,是否可以从野豹子身上发掘线索?”
东方白定睛望着卓永年,这方面的机智当然是孤精较高明。
“不行!”卓永年摇头,断然地说。
“为什么?”
“野豹子凶残成性,这类人最忠于主,而且他所知必然有限,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把他当一张闲牌,必要时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之,我们恢复了他的功力,无形中会发生作用,我们只利用那无形的作用不在他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