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妙计惩魔 [4]
一百多人全无话可说,当天,不前不后的就用大锅煮满两锅稀饭,狼肉凑稀饭,周通也是照吃不误。
举着饭碗,一百多人聚在一起,于是周通把黑牡丹的计谋说出来:
“女侠这次到夏馆来,为的就是铲除老爷岭上的赵长腿,她已定下计谋,把赵长腿引到长腿谷,到时候赵长腿如果想打歪主意来个暗渡陈仓,老爷岭上的贼巢必空,女侠的意思是要我领着你们上老爷岭去烧了赵长腿的老窝,不过,话可得说清楚,完全是自愿的,绝不勉强。”
老者忙问道:
“要是那赵长腿没有偷袭夏馆呢?”
周通笑道:
“老先生尽可放心,自会有人来告诉的。”他一顿之后又道:
“老爷岭上有盗匪五六百,他们张着大嘴吃四方,山寨上的存粮必然不少,连带的也有许多金银财宝,只等咱们摸上去,大伙使把劲抄了赵长腿的窝,大伙想想,这个冬天就不是每日只喝两顿稀饭,尽拉不出屎了。”
周通话说完,不少年轻的早高声应道:
“我们愿意去,一不提什么好处,先烧了土匪窝再说。”
“对,就凭女侠一句话,我们全豁上干了。”
当真是一呼百应,使得周通好感动!
深深的猛吸两口气,周通道:
“既然各位愿往,先就得准备自己的家伙,然后就等夏馆来人一报了。”
这时远在元宝山的牛大壮,也把一帮二三十人集中起来,就等消息传来,立刻赶往三岔路口与周通会合了。
天有些灰惨惨的,像没有擦粉的女人面皮,地上的积雪有些硬邦邦的,因为西北风还是那么冷,使得地上原本化成水的雪,转而成了冰,而冰却是既冷且硬。
当夏馆来的尚拔与高峰二人,分别赶到元宝山与凤凰村的时候,天已快黑了,虽然二人赶了几十里路,又渴又累,但一想起老爷岭即将重见灵山秀气,什么累也全没有了,再想想一方太平好过年,什么苦也得撑着。
于是二人把这两方面的人全集中起来,算一算也有六十多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扛了根扁担,腰里带着自己家用的切菜刀,真要拚命豁出去,这些人还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因为几个月以前,他们已经在大青河岸同强盗干过,牛大壮心里最清楚。
尚拔与高峰二人领着这些难民勇士,攀山越岭绕着行,跨溪穿林紧着赶,六十个人夜间在地上雪的反映中,尤似一条苍老的黑龙般,看上去十分壮观。
原来他们是在抄小路走秘径,从老爷岭的背面攀登的,不料一行在距离老爷岭尚有七里不到的时候,附近一处断崖中有火光露出来,还真令尚拔一众吃一惊,细看那崖,又如山洞一般,高峰似是登山好手,他只一打手势,命众人不要动,自己如猿猴般直往上面攀去,因为他们担心上面是赵长腿的人呢。
不料高峰攀近洞口往里看,只见洞口一堆火,洞中歪歪斜斜的躺了四五个人,而五个人身旁只有钢刀一把,扁担二只,钢叉一个,而不像是强盗样子。
当下高峰大着胆子登上洞口,缓声叫道:
“各位是哪里人呀?”
高峰话末完,洞中五人立刻各握家伙,其中一人问道:
“什么人?”
高峰一笑,道:
“我是夏馆来的,各位是……”
洞中执刀的隔火外望,边应道:
“我们是元宝山那边的难民,入山打猎迷路,已经几天了,身上无银,也没有猎到什么,不信你来看。”
高峰早回头叫道:
“是自己人哪,他们是元宝山那的难民呢!”
可真是凑巧,竟然在这儿救回五个失踪的,元宝山的一帮人可真是高兴,五个人早收拾了跟着往老爷岭摸去……
尚拔与高峰二人一路领着六十多个豁上命干的难民,抓藤攀岩的一路摸上老爷岭,已是二更将尽的时候,望着面前一排排的大茅草房子,只在前面靠岩边处有灯光,摸到大茅草门边看,里面空荡荡的,稻草破棉被放了一地,一行到了有灯光的地方,近门一看,只见有十一个大盗围着好大一张破木桌,在大碗喝酒呢,茅屋的另一端,也围了七八个,一个大碗哗哗响,光景可不正是赌上呢!
这时只听喝酒中有人哑着声音,道:
“寨主这么一死,咱们大伙把希望全托付在刘大扁他们六个大头目带的四百多人身上了,只要他们趁机拿下夏馆,那两个一男一女本事再大,也架不住几百人的围杀。”
另一个早叫道:
“老朱,你只管把好吃的搬出来,寨主虽然死了,这也没什么,人干上强盗,怎么个死法,什么时候死,自己就做不了主了,反正明日一早,大喜信就会传到山寨来,少不了一顿庆功宴的。”
只见一个矮胖子道:
“娘的老皮,你们几个就知道吃酒,也不去前山守着,要是有人摸上山,等刘大扁他们回来,不割你们的头才算怪呢。”
只见那人一指几个赌的,道:
“连着寨主算上,几十个人被人家三个人杀的只余他们几个跑回来,谁敢说刘大扁他们碰不上那两个剑侠!”
早听玩赌的一人回头道:
“别提那两个剑侠好不好,你们一说,我这心里就通通跳,你们没看见不知有多利害全会飞呀!”
就在这时候,门外隐的尚拔与高峰二人低声对周通牛大壮二人道:
“听口气寨子里就这么不到二十人。”
周通点头道:
“咱们发一声喊,冲进去就宰了。”
牛大壮的个头最大,头一点拔刀在手,松松双肩,双手紧握金背砍刀,打雷似的一声吼道:
“杀!”
“杀!杀”!
周通举着哨棒,连打带砸,六十多个满肚子冒火的难民,狂涛一般随之卷进大茅屋中,举刀就杀……
屋里突然冲进一大堆要命的,还真出乎二十来个土匪意料之外,他们举刀不及,逃跑无路,连求饶的话也未出口呢,已经躺在血泊中,连一个也没有逃跑。
大木桌上的肉是整块的,酒是坛装的,难民们一看到这些,自觉与酒绝缘已久,如今乍见之下,有如久别老友一般,抓起来就吃,端起来就喝,至于周通在嚷嚷些什么,大伙全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