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乐极生悲 [1]
且说诸葛明当众挥笔,写了一张纸条:
“小弟投身大王庄去了。”
随手折起纸条,递向掌柜,一面笑着说道:
“这张纸条,烦掌柜你一定要交给与我同来的那个绕嘴胡子的大高个子,别人恐怕对我还不太熟悉。”
掌柜的接过纸条,回道:
“错不了,一定把条子带给那个粗壮的客官。”
诸葛明随手取出两锭银子,往桌上一放,道:
“掌柜的,算账吧!”
“玉罗刹”王来凤一笑,道:
“收起来吧,打从今天起,鸿运客店一切开销,全由大王庄负责,还用不到你自掏腰包。”
诸葛明立即道:
“这儿是专为招待西乡飞云堡的,我如今已不是飞云堡的人了。”
“那你算是哪里人?”
“石泉镇大王庄的伙计。”
“既然已是我大王庄的人,就该听我的。”
“玉罗刹”缓缓站起来,扭身一面向外走,一边道:
“收起你的银子,马上提上你的行李,跟我回大王庄去!”
诸葛明立即应道:
“是,属下遵命!”
其实,诸葛明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转身回房取出他的宝剑,跨上他的川马,便跟在“玉罗刹”王来凤马后,朝着石泉镇东北的大王庄驰去。
说起来,只不过个把时辰,但在马程来说,才翻了两三个小岗,望过去,插天峰青紫山脉,连到了天边,插天峰下面的一条看上去总有个三四里长的山坡,就中的庄院,就是大王庄。
单就那条山坡,“劈雷刀”王大寿就常对人夸,那是一条龙脉,风水绝佳,往后子孙们全靠这条龙脉,大富大贵呢!
诸葛明一来到大王庄上的那个大场子,看到一群人,少说总有个二十多人,在赶搭一座戏台子。
诸葛明心里明白,这是为唱三天陕西梆子大戏作准备。
不用下马,跟着王来凤驰过庄门的高大门楼下面,直到正厅台阶前。
于是,那个紫脸大汉王元霸,大王庄的总管,粗着嗓门问道:
“诸葛兄怎么又折回来了?”
“玉罗刹”王来凤哈哈一笑,道:
“王总管,他在西乡不得意,是我把他邀到咱们庄上。他原本要折回老河口呢。”
总管王元霸双眉一扬,道:
“大小姐这是在挖西乡飞云堡的角儿,这不太好吧?”
“玉罗刹”王来凤一笑,道:
“他们原本来了六人,已经走了五个,就把他一人留在鸿运客店,显然他是个新手,不被重用。”
站在台阶上,扭头回望台阶下的诸葛明一眼,又抿嘴一笑,缓缓说:
“西乡飞云堡在试用他,大王庄不妨实用他。”
总管王元霸道:
“小姐的意思是……”
“你不妨先掂一掂他的份量,再派他个角色干。”
“就眼前?”
“是啊。”
一声苦笑,王元霸道:
“大小姐,还是把庄主请来吧。”
“爹在忙着,我看也是一样。”
诸葛明这时候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心中暗骂,道:
“他娘的,如果真要来这儿找碗饭吃,还真的叫人有心酸酸方知糊口艰难之感。”
突见总管王元霸一挽长衫前摆,双肩一松动,十层台阶,腰一拧已落下来。
“诸葛老弟,人要混碗饭吃,就得有点实才。大王庄的规矩,王某人不能有违,你是拳腿上够劲,还是刀剑上造诣深?”
诸葛明心中暗骂,龟儿子变的可真快,当初第一次着面,那种热络劲,又是送茶,又是让座。如今一听投靠你大王庄,马上又变了一种脸色,真他娘的够势利了。
心念间,哈哈一笑,道:
“诸葛明样样都懂,样样稀松,反正你大总管是主考官,你出什么题目,我尽力应着就是了。”
总管王元霸的紫脸膛一冷,道:
“那就先接我几掌吧。”
诸葛明一看这王元霸,虎臂熊腰,个头也够高壮,拳脚上必然有一套。
他一念及此,连衣摆也不提掖,缓缓退后几步,一抱拳,道:
“总管请。”
诸葛明“请”字一出口,王元霸的一双拳头,已忽掌忽拳捣向诸葛明的面门。
诸葛明双肩耸动,双手不停见招拆招,潇洒地化解了王元霸的一轮攻势。
突然间,王元霸大喝一声,道:
“小心了!”
就见他身子一顿,暴抬左足,当胸踢出。
诸葛明一见足到,原地双腿一弹,左掌一按来足,一招“云鹤展翅”,奋力一个提纵倒翻,人已纵出三丈之外。
总管王元霸一愣,道:
“好功夫!”
突见“玉罗刹”王来凤抛过一把银鞘剑,道:
“看看人家的剑上造诣。”
“唰”!一把精光宝剑已拔在手中,总管王元霸道:
“咱们点到为止。”
诸葛明缓缓拔出宝剑,笑道:
“正该如此。”
就见他一领剑诀,含笑又道:
“大总管,你请进招吧!”
王元霸跨步上前,一抖手中剑,在银芒打闪中,一连挽出三朵剑花,成品字向诸葛明前胸推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诸葛明长剑挥洒出一片剑网。
于是,一阵金铁交鸣,二人一合即开。
王元霸似乎难以相信这诸葛明剑上功夫,竟能一招之间化解他的“三元及第”。冷哼一声,手中银芒暴长,猛然间,又幻化出一道一道刃芒,宛如来自九天苍穹一般,四面八方向诸葛明罩来。
诸葛明哈哈一笑,手中剑一抖,人已纵起三丈有余,半空中,只见他双手握剑,有如苍鹰搏兔般直射而下,其剑势之猛,下击之疾,王元霸自觉有心寒之感。
于是,就见王元霸平地横移,银剑护顶,一闪而滑开二丈。
就在一声“啵”中,诸葛明已双足落地,潇洒自如地倒提他那长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