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唯我独尊 [1]
铁马岳多谦抖簌着雪白的须,对灵台步虚姜慈航道:“看青蝠的口气,他似乎要以一人向咱们七人挑战,而且要以各人之长相对——“
姜慈航大笑道:“那么他是定要以轻功折服老衲了。”
岳多谦长笑道:“到时候瞧瞧灵台步虚高明还是这厮高明,哈哈,顺便你老兄和姓秦的也一决高下呢。”
姜慈航道:“老衲这一下可有眼福一睹岳兄暗器神技了。”
岳多谦道:“咱们七人一向不会面,想不到这大年纪了却被这青蝠剑客扯到一块儿。哈哈。”
姜慈航也笑道:“瞧那青衣人的功力,我和尚当真有点惴惴然哩。
岳多谦道:“青蝠功力虽强,但是对付姜兄只怕还差一匹。”
姜慈航不禁奇道:“岳兄怎能得知青蝠功力?”
岳多谦忍不住一阵激动,他豪笑道:“这个-一嘿但是他又忍住不言了,他心中在默道:“青蝠?哼,三十年前就曾栽在姓岳的手中了!”
他下意识地隔着衣摸了摸怀中那粒明珠,散手神拳拼着性命从青蝠头上抢下来的,隔着衣衫岳老爷子也能摸出珠上那一道凹痕——那是岳家三环唯一的一次在人间留下的纪念。
姜慈航有点奇怪地望了望岳多谦,但是他也不追问。
这时候,君青已经老着脸皮把司徒丹姑娘介绍给三个哥哥,芷青笑吟吟地望着幼弟,无疑的他是想起了童年时大家取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往事,君青不禁略感羞愧地了望了望芷青,至于一方卓方,他连望都不敢望,因为他终于让二哥三哥给言中了,他在等待一方的取笑。
那知道一方和卓方都没有作声,反而脸上现出了难以形容的神情,君青虽觉奇怪,但他万万想不到二哥和二哥是从司徒丹娇美的身上想到了另一个倩影,那个倩影使这一对兄弟打第一眼起,就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心!
君弟简洁地叙述他身陷水底宫的经过,三个哥哥听得连连称奇,对于陆、于、司徒的恩怨,三人更是大感兴趣,当然,他们不知道其中还有更深的恩怨,而这些恩怨现在都巳烟消云散,世人所知的不过是这一切的表面,它的真象永不会为人所知的了。
到这时候,芷青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来,他飞快地跑向爸爸那边,正看见爸爸拉着姜慈航的手呵呵大笑,他大声叫道:“爸,有件事情-一”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这话在外人前提出大为不妥,于是立刻止住了嘴。
岳多谦回头一看,只见芷青欲言又止,一副尴尬的模样,不禁奇道:“什么事,芷青?”
霎时之间,他从芷青的面色想到一件事来,立刻他的脸色大变,长髯乱抖,他颤声叫道:“芷青,你妈妈呢?……”
敢请他虽一直没有见到老婆许氏,但是当着姜慈航一时不便问,而且他料想三兄弟都在,必然没有什么事,这时一见芷青的神情,顿时宛如跌入万丈深渊,全身冷汗直流。
芷青聪明绝顶,他立刻想到是怎么回事,他飞快地道:“爸,妈妈没事,我怕她一路辛苦,送她到朱大婶家去了,只是……”
岳多谦在心底里长嘘了一口气,他暗自感叹:“岳多谦,你真老了,一点打击也受不了啦。”
姜慈航何等老练,一瞧芷青那期期艾艾的情形,便知他必有什么事碍于自己不便出口,当下使大踏步走过来,和君青等人闲聊。
芷青这才压低着嗓于道:“爸,铁骑令……”
岳多谦惊道:“什么?铁骑令?在那里?”
芷青忙把少林山麓铁骑令初现,以及那狂傲光头老人的事说了一遍,岳多谦强抑住满腔激动,暗暗感谢祖宗保佑。终于得到令旗的下落。
他茫然低语:“哼。好一个”上天下天,唯我独尊。’,好一个狂妄的家伙……”
姜慈航在那边看到这情形,不禁大奇,他缓缓步了过来,拍了拍岳多谦的宽肩,低声道:“有用得我和尚的么?”
岳多谦不禁感激地望了姜慈航一眼,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了一下。
姜慈航拍了拍光头道:“那么——老衲走了,阳春之时,咱们首阳山上见!”
岳多谦心乱如麻,只望了望姜慈航,又望了望芷青,忽然他大声叫道:“罢、罢,大家走着瞧!”
姜慈航怔了一怔,朗笑声起,展开了他那举世称绝的轻功,光头一闪,无影无踪。
岳铁马再把那光头老人的形状详细问了一遍,并不得要领,他问芷青道:“芷青,你和他曾碰过一掌,据你看他的功力如何?”
芷青努力追忆了一会,困难地摇了摇头道:“光头老人那一掌之中,内力有如汪洋大海,孩儿的确难以测他的真实功力。”
岳多谦皱着眉长叹了一声,芷青忽然想起一事,叫道:“爸,我们和那百步凌空碰了面——”
岳多谦嗯了一声,芷青道:“姓秦的竟是个卖国贼!”
岳多谦忍不住抬头瞪着芷青,芷青把秦允假借青蝠名义迫自己去刺杀岳元帅的事说了一遍,岳多谦呵了一声,满面困惑,他喃喃道:“秦允?秦允?难道……“
芷青又道:“青蝠还说范叔叔虽是他打伤的,但是绝不致死,定是有人趁火打劫,他听了范叔叔的死讯时,也愤怒异常,孩儿瞧他倒不似装出来的。”
君青被他一提,立刻想起来,他大声道:“是了,是了,那天我和妈妈刚从终南山上逃出,经过那后山下的“谢家坟场’,发现了十三具死了不久的尸身,还有范叔叔立的一块木碑,上面刻着‘绿林十三奇之坟,散手神拳立’几个字,我推算日子,大概正好是范叔叔带伤奔向终南山的时候,路上和这什么绿林十三奇干了一场,伤上加伤,是以……”
岳多谦等人磋磨,都点头以为然,一方道:“不管怎么样,青蝠剑客总脱不了关系。”
岳多谦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父子重逢的喜悦之情,已为这一连串的事故所冲淡,岳多谦皱着眉,额上的皱纹象是密网一般,他背着手踱了两个圈子,一言不发。
他踱到司徒丹的面前,凝望司徒丹娇小可爱的面容,司徒丹睁着一双大眼睛,稚气地看着岳老爷子的白胡子,岳多嫌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最后岳多谦停身转了过来,沉重的道:“现在我想你们也知道,咱们已经面临-个空前的大危机,一方面青蝠剑客已经公开下了战书,另一方面,铁骑令的谜终于揭开,这两者都是岳家的一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