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徒相逢 [6]
古浪面上又是一红,忖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下了马,随手丢开了马缰,马儿悠闲地走向一旁。
古浪说道:“姑娘留的条子我看到了……”
桑燕四下望了望,说道:“我们到里面再谈!”
说着向枫林中走去,古浪紧跟在后,踏着满地红叶,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入林十余丈,桑燕这才停下了身子,回身道:“那条子你没让丁讶看见吧?”
古浪心中奇怪,忖道:“她怎么知道丁讶的名字?”
他嘴上却答道:“没有!他没有看见。”
桑燕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道丁讶是什么样的人物吗?”
古浪摇头道:“我不知道,还请姑娘示知!”
桑燕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关于他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姑婆说,他虽然不出江湖,可却是江湖中一大魔头,数十年前,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呢!”
古浪吓了一跳,说道:“啊?有这等事?我看他并不似为恶之人”
桑燕接口道:“听说他善恶不分,他已经失踪二十年了,不知你怎么会遇上他!”
说着一双美目注视着古浪,似在等他的回答。
古浪心忖:“达木寺之事,还是不宜告诉她……”
于是岔开道:“姑娘这么说,莫非姑娘与他有仇?”
桑燕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与我本人倒是没仇,不过姑婆说,他是我们家的大仇人,如果不是再三叫我们避开他,我真要找他算帐呢!”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七年前,他曾经到我家来过一次,结果我姑婆不肯见他,他只好走了!”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难怪丁讶这次入川如此感叹呢!”
古浪满腹疑惑,问道:“姑娘,你姑婆是……”
桑燕一笑,说道:“我姑婆就是你要找的人。”
古浪大为惊异,脱口说道:“啊!桑九娘!”
桑燕点头,说道:“不错,我姑婆就是桑九娘。”
古浪突然想起一事,诧道:“姑娘,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姑婆的呢?”
桑燕道:“都是姑婆告诉我的!”
古浪不禁更为惊讶了,忖道:“桑九娘怎么知道我来找她?相隔万里,她是怎么知道的?”
桑燕似乎看出了古浪的心思,笑道:“姑婆告诉我,说有个年轻人要为‘春秋笔’的事来找她。”
古浪大诧,说道:“你姑婆怎么知道的?”
桑燕道:“春秋笔的上一代笔主阿难子,两年之前曾来过一次,告诉我姑婆说,两年后可能会有一个年轻人来找她帮忙,所以我们算算日子,现在差不多了。”
古浪料不到阿难子已经预先告诉了桑九娘,便问道:“可是你们怎么知道他选中的就是我呢?”
桑燕笑了起来,说道:“我初看到你的时候,就看出是你了!”
古浪说道:“既如此,还望成全才好!”
他微微躬身,目光射在了桑燕那双薄底小皮靴上,不禁心神一荡,赶快把目光移开,心头莫名地跳了起来。
桑燕笑道:“我要是不管你的事,也就不找你了!不过我姑婆的脾气很怪,要想见她可是太难了。”
古浪皱眉道:“全仗姑娘帮忙!”
桑燕悠悠地走开了几步,说道:“我说过我是要帮助你的,但也没有十分把握,若是你仍和丁讶在一起,恐怕就见不成她了。”
古浪讶然道:“为什么?”
“我姑婆是绝不愿意见丁讶的,你与他在一起,岂不倒霉!”
桑燕说着,拾起了一片枫叶,靠在树干上玩弄着。
古浪走上去道:“可是丁老并没说他要找桑家堡呀?”
桑燕笑道:“他当然不会说,他就是要利用你的关系,一同进入桑家堡。”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你凭什么信物进入桑家堡呢?”
古浪心中一动,答道:“先师阿难子留有一封书信。”
桑燕紧接着又问道:“还有什么?”
古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桑燕的秀眉皱了皱,说道:“你回去之后,好好地察看那丁老头,若是他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如珠子啦、叶子啦,赶快告诉我。”
听了她的话,古浪心中暗笑,忖道:“她倒要我作起奸细来了!”
心中如此想,口中却连声地答应着。
桑燕很是高兴,接着又道:“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你的事我可担保没问题,有了消息时不必急,我哥哥会跟你联络的。”
古浪见她说得如此天真,心中好笑不已,但是表面却不露神色,问道:“若是他没有什么东西呢?”
桑燕怔了一下,说道:“一定有,你慢慢找好了。”
她说完便向枫林之外走去,古浪跟在后面道:“姑娘,现在还早,你这就要走么?”
桑燕足下不停,说道:“还早什么?再不回去丁讶就要疑心了,谈话的机会多得很,以后到了我们堡中,我天天陪你……”
说到这里,似乎发觉说漏了嘴,脸上飞起两朵红霞,加快向林外走去。
古浪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忖道:“我如果能与她常在一起……”
思忖之际,已然出了枫林,古浪见自己身上已落了好几片红叶,便用袖子拂去。
桑燕忽然道:“我哥哥来了!”
古浪闻言抬头望去,见方才酒店中的那年轻人,正向这边走来。
这人便是桑燕的哥哥桑鲁歌。
他走到近前,立时对桑燕道:“你都给他讲明白了么?”
桑燕点点头,说道:“都讲明白了,那边怎么样?”
却不料桑鲁歌忽然握住了古浪的双手,笑道:“好极了!欢迎你到桑家堡来!”
他一双虎掌虎虎有力,倒把古浪吓了一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桑鲁歌接着又说道:“我们兄妹两个闷死了!你来真是太好了!刚才我就想与你畅谈,碍着有那个怪老头子……”
他一说就没有完,好似久居狱中的犯人,突然见了朋友似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