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 [易容]

第八十二章 细说前因 [3]

  华天虹道:“如果九曲神君胜了呢?”

  濮阳老人笑道:“这话也只有你问,旁的人绝无此想。那丸曲神君说道:“我若胜了,拳谱就归我所有,你不能多找麻烦,不过我决不伤你的性命,你可以回家再练武功,三年之后再找我较量,我们比一比练武的进展,看谁进步得快?”

  想到此事,濮阳老人自己也忍俊不住,摇了摇头,朗声笑道:“诸位,那九曲神君乃是古今一绝,其行事为人,奇特到了极点。所以我才不厌其详,将他少年时的事迹,原原本本地细讲。不然的话,诸位对于他后半生的荒谬行径,那就怎样也无法相信了。”

  华天虹道:“老人家请讲,咱们洗耳恭听。”

  濮阳老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神拳范澄哪里将九曲神君放在眼中、当着一干武林朋友,不便失去身份,忍着怒气听他言讲,只是不住地点头,一连串他说好。等他讲完,立即催他动手,当下两人就在范家的练武场上,按着武林规矩,动手较量起来。”

  说到此处,忍不住深深一声长叹,道:“唉!肥而痴,何如瘦而狂?其实,范澄行年六十岁,习破甲神拳四十余年,九曲神君年方弱冠,练破甲神拳不过两年,岂料交手之下,竟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恶斗三百招,犹未分出胜负。”

  司马长青惑然道:“破甲神拳,顾名思议,该是一种刚猛的外门功夫,范澄积四十年的功力火候,不能胜一后进,其中总有缘故。”

  濮阳老人道:“简单地说,九曲神君是个天生的练武种子,对武功一道,悟性奇高。其次,旁人每日练一两个时辰,他的脑子里却只有武功一件事,别无杂念,他仿佛吃饭睡觉,时时刻刻都在练武。故尔他练一年,等于别人练五六年,加上资秉的差别,那就等于旁人练十年二十年了……”

  他嘘了一口长气,接道:“那一场打斗,范澄胜在功力深厚,九曲神君却因深得破甲神拳的神髓,推陈出新,化腐朽为神奇,其运用之活泼刁钻,火候之老辣洗练,犹在范澄之上,虽然不时危险,却终能支持不败。”

  司马长青道:“既未限定招数,打到最后,总得分出胜负。”

  濮阳老人道:“打到三百三十招后,九曲神君突然妙着连发,一连几记巧打,骗得一个破绽,一拳攻在范澄肩上。也是由于那破甲神拳太耗气,范澄年事已高,血气渐衰,激战一久,精力不继,加以激怒当头,心浮气躁,致为九曲神君所乘。”

  华天虹道:“这结果想必出乎每人预料,但不知以后怎样?”

  濮阳老人道:“九曲神君练那破甲神拳时,心思完全放在招术之上,功力却不能等而进,仗着年轻力壮,勉强支持了三百多招,气力已是用尽,那一拳击在范澄肩上,范澄浑如未党,九曲神君却被震得倒退几步。这一停下手来,就无再战之力了,此时举座哗然,无不大惊失色。”

  司马长青道:“若按江湖规矩,这一战该是九曲神君胜了,众目睽睽之下,范澄焉能抵赖?”

  濮阳老人道:“当时范澄气结胸膛,站在当地发呆,九曲神君却匆匆留下那拳谱抄本,说了声‘三年再行领教’,迅即溜去,座中本有抱不平的人,只是仓促之间,犹豫未定,九曲神君业已逃去。”

  慈云大师呵呵一笑,道:“既有抄本留下,又有三年之约,旁人自然不好意思插手,那九曲神君倒也机警。”

  濮阳老人微微一笑,道:“此事已算过去,众人各自散去,神拳范澄在开封搜了几日,未曾寻到九曲神君的下落,心灰意懒,只有回家去苦练武功,准备三年之后的一战,谁知道事隔月余,公孙彤家中又出了岔子。”

  华天虹道:“剑谱失窃了?”

  司马长青道:“我不相信,有范澄前车之鉴,公孙彤自会当心,小小一册剑谱,何处不能收藏?九曲神君纵有穿屋越舍之能,翻箱倒柜,只怕也无法搜到。”

  濮阳老人道:“有一日,公孙彤自外归来,发觉书桌上有九曲神君的留笺,笺上指斥公孙彤出卖友人,因之趁其外出之际,将其剑谱取走,并谓三年之后,要以一招‘一泻千里’击溃公孙彤的‘一念万年’,随即以一招‘一气呵成’逼迫公孙彤使出‘一行三昧’,接着就以一招‘一张一弛’,在公孙彤右胸上一剑,不过声明不取公孙彤的性命,以便作第二次较量。”

  司马长青眉头耸动,道:“此入真有恁大的本领,连公孙彤的剑谱也盗走了?”

  濮阳老人答非所问,道:“公孙彤看过留笺,不过一皱眉头,那。一字慧剑,的每一招都是‘一字开头:一泻千里、一念万年、一气呵成、一行三昧、一张一弛,全是剑法中招式名称,公孙彤曾将剑谱拿给九曲神君看过,虽是略一寓目,但想一目十行,过目成诵之人并非没有,自己的剑谱藏得极为稳妥,谅那小子盗窃不去,这留笺必是泄念解嘲之举,故尔不以为意。”

  “可是,”濮阳老人垣:“九曲神君说的那五招来去,其中颇有道理,公孙彤情不自禁地细细一想。那知不想犹可,一想之下,顿时脸色苍白,恍惚右胸上真的被人刺了一剑。当下大步奔入卧室,移动书架,一按墙壁上的机钮,壁上立即显出一座暗橱,公孙彤按动另外一处机钮,暗橱的铁门立时自动启开,诅料,那剑谱好端端地存放在橱中,并未被人盗去,”

  慈云大师道:“这样一讲,九曲神君的留笺之举,可真是自我解嘲了。”

  濮阳老人道:“大师言之有理,原来九曲神君确有过人的才华,那剑谱他虽只略一寓目,却已记下了不少招式名称,他决心偷盗剑谱,但知公孙彤心计深沉,剑谱一定收藏在极为秘密的地方,外人绝对无法找到,说不定东西根本就在公孙彤身上……”

  “唉!”濮阳老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那九曲神君的耐性也真是了不起,他无分昼夜,每日守伺在公孙彤家中,也不逼近,遇上公孙彤练剑之时,他就在远处遥遥偷看,与自己所记的招式名称印证,如此偷看了月余,居然揣摸出一些道理,于是就编排出这投石问路之计。

  华天虹讶然道:“投石问路?”

  濮阳老人道:“是啊!他不知公孙彤将剑谱藏在什么地方,留笺之后,人却躲在瓦上,瞧出那机关秘密之后,立即飘然远飓。”

  华天虹越听越糊涂,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濮阳老人道:“公孙彤足智多谋,一瞧剑谱尚在,便猜到了对手的心意。当时他声色不动,闭好暗橱,移回书架,剑谱依然藏在橱中,等到晚间,先在室内穷搜一遍,确定没有贼人隐藏在暗中,然后重新启开暗橱,取出剑谱,将一册假货放在其中,真的却随身携带,片刻不离。自此以后,他时时安排巧计,准备擒贼,有时还带剑出门,四处搜索九曲神君。那知道九曲神君到了江南,早已投在茅山恶道妙化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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