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
破竹剑客的剑势的确无法后发先至,但是他那破竹剑尖上忽然隔空发出一股无比钢刃的剑气,这样使他的竹剑无形中增加了三尺有余,天全教主那曾料到这等怪招,当下吓得瞪目不言。
指着背后山坡,破竹刺客道:“那老道士可是你干的?”
天全教主冷笑道:“是又怎的?”
破竹剑客喃喃道:“真料不到这些年来,武林中还真出了几个人哩,这厮年纪轻轻,一身贼功夫可真了得啊——”
他虽说得喃喃低声,但是奇的是天全教主却如一个字一个字钻入自己耳中一般,听得清清楚楚。
不禁暗暗大惊,天全教主心道:“怎么他晓得我年纪轻轻,我已经尽量把声音装得苍老了……”
破竹剑客仍旧喃喃道:“嗯,武当山的牛鼻子给人宰了,本来也不管我老儿的事,可是谁叫我和蓝石老道有交情呢?我老儿也不想动手,可是这两个凶手也不要想走,等到山上的
老道发现知道了,我老儿立刻就走。”
这老儿重三覆四地又喃喃说了数遍,似乎觉得百般思考之下,这是最好的一条计较了。
暗暗叫苦,天全教主心道:“你口口声声不要管这事,其实是管定了的,等到武当老道发现了之后,着实不好办哩。”
他反身对洪耀天打了一个眼色,忽然嘻嘻应道:“老前辈,隐迹武林四五十年,使后生学者不得胆仰神风英姿,小子今日真是三生有幸了。”
破竹剑客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天全教主道:“当年老前辈一剑纵横武林,东海珍珠岛主之名,震撼寰宇,复经这数十年之隐居,只怕剑术已接神明了。”
他以为这一捧,对方总该谦虚则个,那知破竹剑客老实不客气地点了点头,竟承认了。
干笑一声,天全教主道:“所以,晚辈以为……”
话方说了一半,陡然一剑挥出,直射向破竹剑客软腰穴,同时赛哪咤洪耀天亦一声长啸,双掌如剪攻出——
破竹剑客倒真没有想到他这时候会突然动手,只见他竹剑虚空一点,猛然向左一跨,洪耀天的一掌正好拍到,他反手一把抓出,看都不看,五指所趋,全是腕上要穴。
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洪耀天暗暗道:“武林中有道是‘闭目换掌’,却没有听说闭目一抓认二穴的功夫啊。”
破竹剑客身形了无老迈之感,只见他左掌抓出不及一瞬,右手已自攻出三剑,招式之猛,世所罕见。
怒吼一声,猛退一步,天全教主喝道:“一剑双夺震神州乔汝安是你什么人?”
怔了一怔,破竹剑客随即呵呵大笑道:“哈哈,我这徒儿在江湖厮混了这些时候,原来混出这么好听的一个浑号出来啦,哈哈,一剑双夺,还要震神州,那岂不比我这老儿还凶了?”
暗自恼怒,天全教主心想:“唉,我真糊涂得可以,试想姓乔的那手灭猛无比的剑招,除了这老儿还有谁教得出?”
洪耀天望了天全教主一眼,看他眼色有事,天全教主一生计算于人,这时竟无法善后,他急怒之下,反手一掌拍出,一棵碗口粗的楠树竟然应声而折。
微微一笑,破竹剑客道:“从你年龄上看,你该是武林第三代的人物了,可是也许第二代中都没有几人及得上你的功力,当今武林小辈要数你第一了。”
天全教主生性何等狂傲,但是这话出自破竹剑客之口,他也不禁微感得意。但是忽然之间,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慕天雕,那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
但是他立刻在心中道:“除了那先天气功,他的功力岂能及我?我究竟比他年长功深啊。”
想到先天气功,他立刻又想到那次他乘着群雄大闹伏波堡时,也混入堡中要地,假装身具先天气功耍弄伏波堡总管的事。
那时也是先用上乘内功把大树震得中枢折断,然后再虚击一下,使大树应声而落,现在想起来,这先天气功真是自己唯一不如慕天雕的地方。
他心想:万俟真这老家伙又在搞什么?他赶到了,以三敌一,还有希望。
他忙从镶中抽出一支火箭,射了出去,那红色的火花在空中是多么的美丽,但在场的三个人却迷毫没有欣赏的情绪。
破竹剑客知道他是在搬救兵,但却无动于衷,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就在这时,突然山峰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天全教主吃了一惊,暗道:“糟啦,武当的牛鼻子怂怕已经发现啦;”
他不禁抬起眼来望了望破竹剑客,只见他双目紧闭,似乎在站着入定,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这老儿必然千涉。
果然破竹剑客道:“你放心,人家老道士在做早课,年轻人少浮燥,耐性子等下去,只等有人来我老儿调头就走。”
洪耀天哭笑不得地望着教主,教主望着洪耀天,这时候那钟声响得更急促了……
口口口口口口
时间倒溯向前,当天全教主发出第一支绿色讯号箭召唤洪耀天的时候,前山的山径上有两个人疾奔而有着。
“嗨,二哥,瞧。”“咦,这火焰箭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武当道士放的吗?”
“不,我认得这箭——天全教的。”
“天全教?他们来干么?”“难道要寻武当派的碴克?”
他们两人不知不觉慢了下来,望着曙光初放的天空,这时候,一只乌鸦从山后面飞了过来,打了一个圈儿又飞了回去,不一会,那乌鸦再次飞过山头,接着“咔”一声,又是一道红色的火焰在空中爆开。
由于那火焰升到高空才爆开,使两人无法断定放箭者是在山上或在山下,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左面的说:“仇三弟,你说怎么着?”
右面的道:“慕二哥,我看咱们分头搜一搜吧。”
话落一手指山上,一手指山下。
不用说,这两人就是慕天雕和仇摩了。
沉吟了一下,慕天雕皱眉道:“我真不知天全教的匪类到武当来干什么?”仇摩道:“就是不知才要去搜一搜呀——”慕天雕颔首道:“好罢,我们谁上谁下?”
仇摩道:“我……我搜山上!”
慕天雕笑道:“碰见她的话,告诉她我来啦。”
不知怎的,仇摩竟是俊脸一红,回首胡乱道:“她……?”慕天雕微微一笑,反身跃起,就从陡峭的山壁边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