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厉声惨号,禅功毙顽凶 风平浪静,镖客话旧事 [2]
於是,身形一动,走近床沿,道:“江英雄,我助你一臂——”说着,伸出右手,贴到青竹杖江皋丹田之处,运起自身先天“玄幽禅功”,贯通右臂,直贯青竹杖江皋丹田要穴,将为先天“白骨阴气”所冰冻的真元助长流动起来,并把先天“白骨阴气”浸体之气迫去。
转眼间,只见青竹杖江皋已恢复了生机,自己能够运功行气。白斌也敛手离开床沿,走出石室,提气养神。
青竹杖江皋元气恢复,但乃不能走动,但两道感谢的神光,已然由双目射出,一瞥爱女江英琳,而转视白斌走出的背影,好像是说:“琳儿,你该去向白少侠道谢才对呀!”
江英琳这刻见白斌为父亲助气疗伤,芳心里,早把适才的仇怨和情愁,收叙起来,化成满腔的感激,眼泪虽然已在适才含蕴目间,但它所流落的意思,变成了决对的反比。
她触到父亲的眼波,便不由自主的跟着走出石室。
乾坤秀士杜永光依然在嘴角间露出欣悦的微笑,好像眼前的事,对他全然无关,那神态一望而知,他正等待着一生将感到最快乐,幸福的来临,等待他心所爱的人——玉罗刹鲍红。
白斌走出石室,在左近的一块平坦石板坐下养神。
中天的月亮,照射出溶溶的清光,四周显得一片悠然寂籁。
倏地,他觉得似有雨滴一般,背後颈间一凉,但又立觉得不是凉,而是暖烘烘,不由忖道:“这不是雨呀!”
心里想着,绥缓地转回头来,眼光到处,只见背後一条俪影盈立,她不知何时走来,竟然能够使他没有发觉,刹那间,他顿觉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才好,只因这一瞥间,他已看清楚这条俪影正是江英琳。
虽然,这一瞥是多么的短暂,但是,即使最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适才的那一滴清凉,正是天地问最能流露表现出人类真情的眼泪,它由江英琳的杏目流落下来,是感激,是幽怨,还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正因情境的不同,白斌即使想穿了脑袋,也不能找到确定的答案。不过,有一点他是明了清楚的,他觉得在眼波相触的当儿,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因此已经接近了一点。
这种距离上的感觉,在他的心里,她虽然比不上华紫云,但却比玉罗刹鲍红强得了,那并不是白斌心理上的成见,它的确是这般的。
他望着她那露出感激,但又带凄惋之色的面容,和不再滴落的眼泪,呆了一会,茫然的站了起来。
她见他站了起来,呜咽道:“谢谢白公子——”
敢情她此刻面对相望,感触更深,故此禁不住的呜咽低泣,再也说不下去了。
蓦地,一声龙吟虎啸,随着风声飒然,那是赤云追风驹的嘶声,和一条捷速的白影,他的衣襟带起了风声。
白斌和江英琳二人,仓皇回顾,白影已杳,却知是乾坤秀士杜永光疾奔的身影。
江英琳利时敛起泣声,抹去泪痕,心说:“这龙吟虎啸之声,必是他们适才所说的‘宝儿’,发出之警号,看这姓杜的公子,好快的身法,只怕连父亲亦是难望其背,望尘莫及。”娇躯倏的一动,迳奔前去。
“这怎么行?”白斌心念一掠,身形疾射,展开“捉风扑影”的绝顶奇功,抢越落在江英琳身前挡住。
江英琳骤觉眼前一晃,仓促间以为敌人扑到,立时挥掌击出,正是所谓“百步劈空掌”的劲道。
“砰”的一声,只见来人已被自己掌劲震退五步,似乎没有受伤,一看竟是白斌,不觉哑然呆了。
“你回去照顾江英雄,谅来此事只要杜公子一句话,便可解决了。”白斌微微笑着对江英琳说。
她点了点头,只因昨夜的情形,使他犹记心头,敌方人多势众,自己父亲打死,打伤了几人,最後却被後来的玉罗刹鲍红以先天“白骨阴气”的气劲功夫震伤,但那一刹,若非玉罗利鲍红阻止,并约下今晚之约,则早巳被敌人趁机下手击毙了。
於是,在她一转念间,便立时返身往石室奔回。
白斌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减轻了不少重担,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朝乾坤秀士杜永光奔去的方向追去。
眨眼工夫,已到镖局後院之处,身形一顿,正想跃上屋顶,却已听瓦面上传来男女对话之声,顿时努力一挫身形,放眼看去。只见瓦面上站立着二条白影,正是乾坤秀土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
原来,乾坤秀土杜永光在石室中,已经忘记了一切的存在,就连眼前的青竹杖江皋也包括在内,好像飘浮在渺茫的空际,悠悠自得的等待着心目中,将感到最甜蜜温馨的来临。
那倏来的一声龙吟虎啸,正是他最有力的振奋剂,也是他期待来临的前声。“光阴是最宝贵的”,这刻用这句话来比喻,正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他没等嘶声停止,便施展“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疾扑奔去。
一瞬过後,他已到了镖局门口的瓦面上,放眼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白衣姑娘身旁跟着四名中年大汉,白衣姑娘来到门前一看赤云追风驹,倏的顿足呆立,粉脸露出似惊又喜之色,但四名中年大汉并没有因她的驻足而丝毫停顿,顷刻间,便已纷纷飞跃瓦面,直朝镖局後院青竹杖江皋养伤的石室之处奔去。
白衣姑娘走近赤云追风驹身旁,娇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杜公子呢?”这人正是玉罗利鲍红。
赤云追风驹似乎对她的问话,感到奇怪,不禁侧首张望,露出诧异的眼光,好像是说:“我主人可没有你这个朋友呀!”轻轻的低嘶一声,就是回答。
她知道即使它已通灵,也不会开口回话,故此一听它的低嘶,心说:“它敢情是说在里面吧!”
竞道:“谢谢,我会去找他的!”说着,娇躯一晃,“乳燕穿林”,直往瓦面跃去。
她一跃上,登时脱口唤道:“杜公子——”下面的话,一时之间,却不知怎说法,和将说些什么才好。
原来,她眼到之处,只见眼前飘飘然的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正是自己相约武陵见的乾坤秀土杜永光。
乾坤秀士杜永光也跟着脱口唤了一声:“鲍姑娘——”
就在这时,忽见白影一瞥,她正想喝问,已听他道:“那是白公子,我们且到城外河边去!”说着,俊目一瞥玉罗刹鲍红,展开轻功离开瓦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