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节外生枝 [4]
叫了一声,舒沧道:“天爷,这是什么时候了?你爷俩还在这里给人家评头论足?娘的,老汉我这厢就差急出一裤子尿啦!”
田寿长笑骂道:“没出息!”
卫浪云转目四顾,忽道:“奇怪——”
抹了把冷汗,舒沧道:“奇怪什么?”
卫浪云小声道:“大伯,‘紫凌宫’的伙计们为什么还不动手呢?一个个呆鸟似的愣在那里全不动?”
哼了哼,田寿长道:“这有什么奇怪,他们之所以不立即动手的原因,无非是想看看我们有什么行动罢了!”
舒沧咬牙道:“我们就将有一个唯一的行动---摘下这群邪龟孙的王八头!”
卫浪云目光仔细向四周注视,一边喃喃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迷惘的,舒沧问:“孩子,你在数什么?”
卫浪云道:“看看有几个‘紫凌宫’的‘红带子’人物!”
田寿长忙问:“数清楚没有?”
点点头,卫浪云道:“出现在前面的只有三个,正对我们有两个,山坡上一个,以外‘黄带子’的我就没数了,好像也有五六个之多——约摸是到齐了!”
舒沧也一边搜索着,道:“我又发现几名‘蓝带子’人物……乖乖,可不是六个?来齐了,不知凤啸松这老龟孙来了没有?”
田寿长冷然道:“这等场面,他岂有不来凑热闹之事?何况他如今不仅是凑热闹,在他来说,他一定想逞逞威风呢!”
双手一握,舒沧道:“逞他娘的个威风!”
卫浪云接口道:“二叔,怎么没看见凤啸松?”
冷笑一声,田寿长道:“他是主角呀,戏没有开锣,他怎会上场?”
舒沧不屑的道:“区区一个‘紫凌宫’宫魁,摆他娘的什么臭架子!娘的皮,他们不动手正好,老猴子,咱们先冲上去杀他-阵!”
摇摇头,田寿长道:“不行,眼前局势对我不利,我们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贸然轻动,必将招致不可期之损失!”
两眼火红,舒沧怒道:“他娘的,我们可真成了瓮里的活鳖了!”
就在他们正在争论的时候,正面包围着他们的“紫凌宫”属下忽然往两旁让开了一条路,他们外面,自河滨方向,正有五个人快步走了上来!
田寿长双目凝聚,低缓的道:“正主儿来喽!”
迅速的,那五个人便由让到两旁的人墙中间穿过;卫浪云和舒沧也仔细瞧去,发觉那五位来人中,赫然有三个是腰缠红带子的人物,另一个没扎带子,却在紫袍的右襟上绣着一团火焰,火焰里竖起一剑——绣工精致之极,看上去,就好像火焰在跳动,竖起的剑在闪晃一样,当然,他们立即明白这种穿着的人是‘紫凌宫’的什么角色-----地位更超过“红带子”带头的“护宫”!只是,不晓得那人是三个“护宫”中的哪一个。
那五个来人中,也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身材硕长,气质高昂,远远行来,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飘逸潇洒味道,待他走得稍近了,嘿,这是好一副唇红齿白,俊俏秀挺的模样,看他年纪,约摸三十出头,发如墨,肤如雪,一袭宝蓝长衫,足登缎面粉底鞋,手上还执着一把玉柄金骨的绢面大折扇,风度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容,算叫他一个给占齐了!
是的,这人正是武林中四位霸主之一,名震江湖的“紫凌宫”主叫“笑阎罗”凤啸松!
不觉“哼”了一声,田寿长道:“凤啸松越长越像个娘们了,细皮嫩肉,十足的‘相公”胚子!”
眯着眼细细端详,舒沧喃喃的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瞻仰凤啸松的尊容,啧啧,他成名了这多年,怎的看上去竟这么点年纪?好像只有三十来岁嘛……算算,他至少也近六十大关啦!”
田寿长轻蔑的道:“说他‘驻颜有术’是抬举他,我看,他十有八成是懂得‘采阴补阳’的门道,你看看,油光水滑的,两只招子也带着妖气!”
卫浪云也是头-遭与凤啸松见面,虽然有关对方容貌、个性,以及武功方面的描述他已知道得不少,但亲眼目睹之下,却更觉得人家那股子风范与威仪自然流露于顾盼之间,一打上眼,便晓得不是等闲之辈!
约走近了三十丈距离的一半,凤松啸等五个人已停下脚步,为首的他则朝着田寿长颔首微笑,其状十分雍容。
田寿长低骂一声,道:“我们上去。”
于是,他们三人也凑近了百十步,在隔着对方五丈远的地方站住,卫浪云目光一瞄,哈,那三名随在凤啸松身后的“红带子”人物中,有一个赫然是月前受过他戏弄的“九头鸟”元德香!
元德香仍然还是老样子,他好像已忘记上次在卫浪云手里搞了灰头土脸的事情似的,-见卫浪云瞧向他,竟还表示友好,含笑致意。
卫浪云也笑着点头,心里却想:“元德香这一笑,可真叫“百媚生”哟!”
现在他们双方主脑人物就这么站定了,中间相隔五丈距离,当然,他们彼此全也心中有数,这中间五丈的地面,即使是生死界,阴阳关了,一旦冲破,则血腥横溢,干戈四起;事实上,欲想和平解决,只怕也不大可能,占上风的一边岂会便宜罢手?而占劣势的一边更不能退缩示弱啊
空气在这时尚是十分平静柔和的,不过,大家谁也知道隐藏在这平静与柔和表面后的东西是什么,那将与眼前情调完全相反的东西了——是血腥、干伐,是杀戮以及暴虐!
轻轻以手拨开垂在胸前的青绸束发飘带,凤啸松和蔼的-笑,微微欠身道:“久违了,田兄。”
田寿长阴沉沉的道:“你也是,久不相见啦!”
尔雅的一笑,凤啸松道:“秋风凛然,山重水远,田兄率领大队人马迫近‘大龙河’,不知有什么去处?莫不成这等天气,田兄还有雅兴游览天下胜景么?回顾甘陕一带,在下不觉愕然,此地一片荒漠,偏僻冷寂,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供一游之地呢……”
田寿长皮笑肉不动的道:“就算我们闷得发疯,成么?”
微现讶然之色,凤啸松道:“田兄英明睿智,雄才大略,行事无不细加策划,所为必有因由起始,岂会毫无目的地而以“发疯”之口实四处乱闯之理呢,田兄是说笑了……”
田寿长气愤的道:“那么,你倒说说看,我们是来干什么的?”